賀行山把魚缸放到柜子上:「這裡?」
宋斂星點頭。
賀行山又去接了水,和著小魚一起倒進去。
堆堆小貓從宋斂星手心裡爬出去,想到賀行山那邊看魚,但支棱著後腿沒走兩步,前爪一顫整隻貓往沙發下掉。
宋斂星手疾眼快撲過去撈住堆堆,腦袋在桌子上發出沉悶的相撞聲。
完全被疼懵了,他甚至忘了動作,維持著接住堆堆的姿勢,從沙發上滑到和桌子的縫隙間,眼前一黑倒吸一口涼氣。
耳邊嗡鳴聲縈繞,他什麼也聽不到,甚至緩了一會兒才意識到疼痛。
堆堆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他伸手想去摸被撞到的地方。但伸手過去,先摸到溫熱微軟的觸感。
嗡鳴聲逐漸遠去,眼前也一點點清晰起來。他看到賀行山蹲在自己面前,手下的觸感越發清晰,是賀行山的手,修長手指輕輕罩在自己腦袋上。
而賀行山語氣著急:「是磕到這兒了嗎?」
被桌子攔頭撞一下,整個腦袋都疼得發麻,甚至分辨不出到底是磕到哪兒了。宋斂星用指尖一寸寸划過賀行山的手指,往一邊摸,聲音虛弱:「這兒。」
賀行山的手指就撫過去,很輕得摸了一下。
鈍痛里狠狠的刺疼,宋斂星眼前又是一黑,垂頭長長吸氣。
賀行山心疼:「腫了。」
「你先坐起來,我拿冰塊給你敷一下。」
著急起身拿冰塊和毛巾,但還沒站起來,手指被牽住。
宋斂星的手指冰涼,手心還有因疼痛冒出的冷汗,濕冷黏膩,好像失去根系隨時會腐爛的水草。那麼輕那麼軟,卻輕易攔住賀行山所有動作。
他攥住那隻手,重新蹲下去,扶住宋斂星的肩膀:「怎麼了?」
「有點站不起來了。」
宋斂星甚至都沒力氣說話,疼痛過去後是眩暈,腦子漿糊一樣亂糟糟的,他聲音越來越輕,「先別走。」
賀行山就陪他在縫隙間蹲著,一手攥著宋斂星汗濕的手指,一手輕輕撈開他的頭髮,看磕腫的那個小包,用手掌輕輕扇風,柔聲問:「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宋斂星感覺到發熱的痛處輕微涼風,眼前是賀行山細微晃動的手肘。他輕輕開口:「我頭髮很油嗎?」
「很乾淨。」
越緩疼痛就越明顯,蹲得久了好像還有低血糖症狀,宋斂星有點撐不住,索性就順著這點撐不住往前倒,腦袋抵在賀行山屈起的膝蓋上。
他放鬆力氣,聲音輕得像通過骨頭傳播到賀行山耳朵里的。
「那你怎麼不用吹的?」
頭頂涼風停住,宋斂星感覺到那隻手叩在自己肩膀的力道,隨後是一陣輕輕的涼氣吹開發絲,把熱漲腫包的溫度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