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清踏入其中,抬眸四顧,石門忽的在身後轟然關閉。
這間屋子沒有窗,牆上掛滿了畫卷,因為太多,到最後掛不下,亂七八糟地堆疊在地上,幾乎無訪客的立足之地。
待看清畫卷上的內容時,戚清瞳孔狠狠一縮,臉色立刻轉變為愕然和羞怒。
——滿室竟都是他的畫像。
或站或倚,含笑側目,蹙眉抿唇……雖姿態各異,卻無一例外地透著難以言說的旖旎。
畫中青年眼波流轉,衣襟半解,大片雪白的肌膚在燭光下泛著光澤,一看便知丹青手曾極其耐心而富有興致地暈染了許久,每一處筆觸都是令人面紅耳赤的暗示。
「……誰?誰畫的!」
戚清看得眼前發黑,胸口起伏了半晌,一把扯下最近的畫軸,不可置信道:「到底是誰畫的!」
黑影無聲靠了過來。
原本冰涼的霧氣不知何時變得滾燙,像有人在他耳畔炙熱吐息。
黑紗般的霧靄蒙住視線,戚清恍惚之間,第一次聽到了黑影的聲音。
它在喊他的名字:「戚清。」
沙啞的,含糊不清,卻莫名熟悉。
黑影含笑問:「我畫的好看嗎?」
第59章 暗室
戚清去摸眼前覆著的黑霧, 卻被更多陰冷霧氣絞住了手指。
青年的手上帶著練劍的薄繭,白皙修長,指甲圓潤乾淨, 這會兒沾了血,顯得像被玷污似的刺目。
黑影擒住他的手腕, 將帶血的手指含入口中,濕熱的舌面一寸寸攆過指節,仔仔細細將血跡舔了個乾淨。
戚清猛地蜷起手指, 那尾巴似的東西纏住腰身, 驟然收緊, 將他嚴絲合縫地釘在黑影懷中。
此時此刻,戚清特別後悔當初換了劇情卡,沒換技能。
誰知道還有這麼一劫啊!
耳畔響起低低的笑:「不問問為什麼?」
蒙眼的黑霧如系帶般打了個死結, 怎麼也取不下來, 青年試圖催動靈力, 卻力竭得不住發疼。
內傷未愈, 又強撐著情毒走到這裡, 他的身體儼然到了極限。
戚清再也站不住, 不受控制地滑落下去,落入黑影早有準備的懷抱。
地上的畫卷被壓得彎折, 發出脆響,黑影將他壓在掛畫前, 正對著畫中人滿是春情的臉。
戚清什麼也看不見, 只能勉力抓住快纏到腳踝的尾巴, 怒道:「你到底是誰!」
「這要問你。」
黑影跨坐在他腰間,捉著他掙扎的雙手按在兩側,「你夜裡想著誰, 夢裡喚著誰……」
他刻意壓低聲音,嘴唇貼著戚清耳廓擦過:「比如,你的那位正在石門外發瘋的……『好、徒、弟』?」
感受到身下軀體瞬間僵硬,黑影心滿意足地補了一句:「聽到了嗎?他在劈禁制,想救你出去呢。」
戚清隱隱聽到動靜,登時動也不敢再動,顫聲道:「你……你別亂來,我警告你,我這徒弟本事大著,定會將你就地誅殺。」
「不想讓他看看嗎?」黑影指尖划過他繃緊的肩胛,饒有興趣地問:「若讓他看見師父這副情態,你說他是會先殺了我,還是……先辦了你?」
戚清怒道:「他是有問題,但沒有你這麼下流!」
黑影倏地逼近,幾乎與他鼻尖相貼,沉聲逼問:「當真沒有?你敢保證他心裡絲毫沒動過這種念頭?還是說——」
他惡意地拖長語調:「你當真以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賭他見了你這副模樣,還能坐懷不亂?」
戚清呼吸一滯,黑影卻不容他喘息,字字誅心:「你當然知道,但從不關心他渴求什麼,又會否真的得到……說到底,你的心裡,根本沒有他吧?」
這番話如刀鋒剜進心裡最隱秘的角落,戚清情毒害得神志昏沉,只勉強抓住最後一句,顫聲反駁道:「我自然……自然有……」
可話音未落,自己先失去了底氣。
——當真是這樣麼?
若說兩年前,他的確是喜歡岳寂的,是師父對徒弟的驕傲,也是兄長對於後輩的關照,欣慰於少年意氣風發,未來光明。
然而到了如今,岳寂仗著他的心軟步步緊逼,他卻始終未能狠心劃下那道線。
到底為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清了。
黑影嗤笑一聲,忽然扯開他的衣襟,將他抱擁而起,朝石門走去:「既然無關緊要,便讓他親眼看看,他的好師父是如何在我懷裡婉轉哀求的,如何?」
「你敢!」戚清聲音陡然拔高,可黑影腳步不停,他終是慌了,識時務地放軟語氣,難為情道:「……別這樣,算我求你。」
此刻的他眼蒙黑氣,雙手受縛,被迫環在黑影腰間,黑氣鑽進衣裳深處,敏感得幾乎受不住任何觸碰,整個人幾乎任人宰割,難堪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