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清腳步一頓:「多少錢?」
喜婆束起一根手指。
「一塊靈石?」
「十塊哩!」喜婆道。
戚清眼前一黑,咬牙喝道:「季、春、風!」
這敗家子居然墊了十塊靈石!十塊!
岳寂強忍笑意,湊近低聲勸道:「師父,要不還是上去吧。」
戚清怒而回頭,卻聽他說出了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錢都花了。」
「……」
青年的怒氣頓時被砍了一半。
喜婆還在絮叨,火上添油:「真不能退啊大人,我們這麼大一班子人等著吃飯呢……」
半晌,戚清黑著臉走向花轎,突然瞥見最前面繫著紅綢的高頭大馬,步伐一停。
他眯起了眼睛,問:「這是新郎官的馬?」
「是啊大人!」喜婆趕緊道:「您要騎馬也行,但花轎的錢……」
「放心。」戚清忽然笑了,拋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你們只管繼續,花轎我另有人選。」
一刻鐘後,迎親隊伍重新啟程。
玉清門使者坐在花轎里,臉都青了,看著前面共乘一匹靈馬的師徒二人,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剛才怎麼就鬼迷心竅,答應了這種事情!
天度宗外面的路不好走?他看是這兩人壓根沒想讓他走!
戚清倒是心情明媚,騎在馬上甚至哼起了小調,朝岳寂揚起眉毛:「我這主意不錯吧?」
岳寂默默瞥了眼刻意與他們保持距離的乾元劍尊:「劍尊師伯似乎很怕被人誤會與我們是一夥的。」
「誰讓人家是長老呢,有自己的坐騎。」
戚清看了一眼,忽然起了興致:「等為師也當上長老,就搞個威風點的坐騎給你開開眼!」
「有多威風?」
「反正你肯定沒見過,到時候讓宗內人都羨慕不來。」
戚清擺擺手,想到什麼,咬了下後牙:「對了,往後記得離季春風遠一點。」
敗家子,他再也不會找這人辦任何事了!
就這樣,使者坐轎,戚清和岳寂騎馬,乾元劍尊則帶著弟子駕著飛行法寶,一行人相顧無言前進了幾天。
迎親隊伍倒是負責,收了靈石便勤勤懇懇地吹拉彈唱,陣仗要多大有多大,所過之處路無不引人側目,完美達到了戚清預想的高調效果。
……只是流言也不脛而走。
修真界不乏好事多嘴的散修,起初傳天度宗師兄弟二人共娶一妻,待發現乾元劍尊等人也在隊伍中後,又很快改了口,變成了乾元劍尊為愛出走天度宗,帶著弟子投奔他處。
這些便也罷了,最離譜的是有人認出花轎里坐的是玉清門使者後,竟開始瘋傳天度宗不知廉恥,為了巴結大宗,拿到宗門大比的資格,不惜派出兩名俊郎勾引玉清門使者!
還大張旗鼓迎娶過門,眼看著要成為玉清門的破落窮親戚。
得知這個傳言的戚清:「……」
他不是很敢看使者的臉色。
路上行到第五天,使者終於忍無可忍。
他一把掀開花轎的帘子,抓出靈石砸向迎親隊:「都給我滾回去!」
喜娘被靈石砸了滿懷,頓時甩了甩手絹,鑼鼓吹打聲一停,整支儀仗隊齊齊看向戚清。
戚清盯著使者鼓脹的錢袋,謹慎試探道:「那個……這錢應該不用我出吧?」
「你以為本使者連這點靈石都拿不出來嗎?!」使者臉色黑如鍋底。
岳寂眼珠子一轉,惋惜地嘆了一聲:「可惜了,這儀仗可是花了宗內不少靈石。」
戚清臉上也十分肉痛,勸說道:「要不還是算了吧?以使者大人的大度,何必在意這些不實之言?路途難行,花轎代步何不舒坦,使者大人就當沒聽見,再有一個月就到玉清門了。」
使者:「……」
再走一個月?!
等到了玉清門,他的名聲早都沒了!直接走到門口讓同僚取笑嗎!
眼看這兩人還要唧唧歪歪,使者面容扭曲地又掏出一把靈石:「本使者有的是錢!現在,立刻,讓他們滾!」
他本以為這番舉動會讓這二人難堪,誰知戚清歡天喜地接住了靈石,轉頭就對迎親隊伍揮手道:「辛苦各位,快回去吧!不用送了!」
喜娘數著意外多到手的靈石,當場眉開眼笑:「好嘞!」
雙方都對這個結果心滿意足。
「……」
使者眼底閃過一絲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