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如毒蛇般剮過戚清的臉,咬牙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既然如此,你們又何懼寶鏡驗明正身?」
戚清跟他對視了一眼,看出他眸底的勢在必得,心底輕哼。
青年道:「驗明正身,可以。」
沒等霍誓笑出來,戚清環顧一圈,隨即提高了聲音:「但——我要求那晚見過你師弟的所有人,都要參與。」
霍誓臉色微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這個人是瘋了嗎?一言不合就要拖所有人下水!
見他不說話了,戚清詫異地挑眉:「怎麼?我提議全面排查真兇,少掌門怎麼反倒不高興了?」
觀戰席上頓時議論紛紛。
原本事不關己的修士這才驚覺,若單憑「見過面」「沾了氣息」就能定罪,在場眾人誰又能獨善其身?他們可不敢保證那晚沒碰到過其他人!
玄天閣弟子急著求個公道,道:「少掌門,這法子不錯!」
霍誓暗暗瞪了那蠢貨一眼,觀眾席上卻直接站起了一名粗獷的漢子。
賀沖高聲道:「不就是照個鏡子?我第一個來!」
「也算我一個!」
「我也去!」
那晚參與過夜宴的修士一個接一個響應,冷眼旁觀的態度當場轉了一個大彎。他們都意識到,若不趁現在澄清,他日恐怕再被無故牽連,恐怕就洗不清了。
玄天閣這等大宗,想收拾他們一個普通宗門的修士還不容易?
「放肆!」 玄天閣長老怒而拂袖,道:「驗靈鏡乃雲霄宗的至寶,豈是想照就照!」
他陰沉著臉轉向戚清,怒斥道:「少掌門好心給你師徒自證的機會,你們非但不領情,反倒在此煽動人心,天度宗就是這般教養嗎?」
幾名玄天閣的長老一同起了身,面色不善,看樣子想釋放威壓。戚清皺了皺眉,忽然察覺到身側多了一絲殺意。
他反射性條件地盯了岳寂一眼,見岳寂將劍換到了左手——這是一個隨時準備動手的預告。
「師父,到我身後去。」岳寂低低道。
戚清還沒說話,一道冷淡的聲音忽然越過人群,穩穩傳來:
「天度宗的教養如何,還輪不到閣下評判。」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名白衣修士踏空而來,姿容莊肅,氣勢逼人。
他步子不快,每跨一步卻跨越數丈距離,轉眼已至眾人面前。
——縮地成寸!
無形的威壓令修士們為之側目,吃驚地張大了嘴。
天度宗竟然藏著一位渡劫期!
此人是何時來參加宗門大比的?怎麼他們從未見過?天度宗又到底是什麼來頭?
他們沒想到,一個小宗不僅有岳寂這般年輕的化神期,還有一個比賽半程橫空出世的渡劫期——難道這宗門其實是什麼隱世強宗不成?
有人一陣慶幸,幸好先前沒得罪過戚清。
殊不知戚清也跟他們一樣吃驚,壓根沒想到乾元劍尊會在這個時候出門。
莫非是原著劇情抽風,讓龍傲天的第一任師尊閃亮登場,來給龍傲天撐腰?
不管其他人是何感想,乾元劍尊到了近前,負手立在戚清身側,護持之意不言而喻。
玄天閣長老被駁了面子,臉上不大掛得住,勉強拱手道:「乾元劍尊言重了,老夫只是一時失言。」
乾元劍尊卻未看他,只輕聲問戚清:「可有被為難?」
果然是來撐腰的……但為什麼像是給他撐的?
戚清稍有些意外,若有所思道:「本來是有的,但……」
乾元劍尊面色一肅,玄天閣的人如臨大敵,仿佛他是什麼一句話就能挑撥爭鬥的妖妃。
「若玄天閣少掌門願答應我的要求,那便沒有了。」說著,他沖霍誓挑了挑眉:「畢竟我的要求也很合理,是不是?少掌門?」
短短几句話,局勢已然反客為主。
戚清反客為主,將最開始提出照鏡自證的霍誓架了起來。
霍誓吃癟,急切地看向長老:「我如何為難他了!」
長老心裡那個苦,卻又不敢在渡劫期大能前以勢壓人,一時只能瞪著戚清,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了話:「是,戚道友說的不錯,那晚參加過夜宴的道友都應當驗證一番。只是寶鏡到底是雲霄宗的重寶,無法現在請出,還請諸位再等幾日,定會還大家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