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族狼子野心,實乃反覆小人。」魔君緩緩起身,大掌一握,長刀猛然出鞘:「帶著你的爐鼎來挑釁本君,看來屬實是本君對你太心慈手軟!」
「你也配說這個詞?」岳寂眸色驟涼,正欲反唇相譏,忽然被戚清打斷。
「老狗!」戚清一步上前,擋在岳寂身前,冰涼劍鋒直指對面:「罵誰雜種呢?你又是什麼好種不成?」
青年身形並不偉岸,卻寸步不讓,擺出了護犢子的架勢:「哦,我忘了,你母不詳,父不慈,活了一千多年,怕是連『真情』二字怎麼寫都不知道吧?被天道厭棄的老狗,嫉妒我徒弟天資比你高,長得比你俊是吧?」
他故作恍然,嘖嘖搖頭:「嫉妒使人醜陋啊,魔君大人。」
魔君眸光微寒,轉向他道:「聒噪。」
話音未落,戚清忽然感覺胸前襲來山嶽般的重擊。
——好快!
他甚至來不及運氣靈力,整個人倒飛出去,只能以冰劍險險護在心口,待穩住身形,劍身「咔」地一聲碎成兩段。
「師父!」
岳寂臉色驟變,連忙飛掠至他面前。
戚清強壓下心口翻湧的血氣,咬牙道:「我沒事。」
比起玉清門掌門來說,魔君對他的寬容已足夠讓人出乎意料。
「本君與逆子說話,何時輪到你個爐鼎插嘴。」魔君冷哼。
戚清頓覺雙唇一緊,「唔唔」幾聲,竟被無形的力量牢牢封住,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催動靈力想衝破禁制,心中卻升起了迷惑。
以魔君渡劫期的修為,想隔空殺他,動動手指就能解決,為此他還特地換了一張技能卡和盲盒,打算緊急關頭再來一次「東風」。
但魔君只是封住了他的嘴皮,連血都沒吐,為什麼?
……總不能真被他說中了吧??
嫉妒岳寂天賦高長得好還被人真心喜歡什麼的……想想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但馬上,戚清就意識到自己想錯了。
——因為魔君隔空要殺的不是他,而是岳寂。
他身前的黑衣青年忽然悶哼了一聲,被無形的力量凌空提起,周身瞬間爆開幾處血花!
岳寂掙扎了幾下,手臂變成霧氣般的黑色,在魔氣里勉強抬了抬。
「如何?」魔君欣賞著戚清劇變的臉色,唇角勾起殘忍的弧度:「看著你最疼愛的徒弟慢慢死在你面前,是不是比你自己受苦更痛?」
寒氣在青年掌心迅速凝聚,再次幻化出新的冰劍。
戚清怒目而視,說不出話就不說了,他今天非得宰了這人不可!
「瞧瞧你們難看的樣子。」
魔君睥睨著二人,眼中滿是不屑:「只有弱者才會執著於什麼真心真情,所謂的情愛,不過是任人宰割的藉口罷了。」
他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對戚清譏諷一笑:「想開口了?不急,待本君收攏部將,在萬千子民面前將你千刀萬剮時,定會讓你叫個痛快。」
話音未落,魔君瞬間收緊手掌,卻見岳寂忽然化作一團黑煙消散。
與此同時——
「嗖!」
戚清身形如電,劍鋒直取魔君咽喉,而另一道凌厲勁風同時從魔君背後襲來!
二人一前一後同時出手,魔君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身形瞬移數丈:「……倒是小看了你!」
他再度出手,這次準確無誤地鎖定了岳寂的真身。
黑衣青年橫劍格擋,魔氣與劍刃迸發出幾點火星,借著反震之力,他的身形再度隱入黑煙之中。
作為魔族和蜃族的混血,岳寂既能完美隱匿於魔氣,又能以蜃族天賦製造幻象,著實令人防不勝防。
如此來回了兩三次後,魔君眉宇間戾氣驟增。
他信手一揮,正要脫離戰場的戚清頓時如遭巨石傾壓,整個人被按倒在地。
黑煙瞬間凝聚成形,攔在他的身前,藍衣青年趁機翻滾避開。
「貓捉耗子的遊戲到此為止。」
魔君長刀一震,刀鋒所指之處,地面寸寸龜裂:「岳寂,你既然選擇背叛,就該知道要付出什麼代價。
聞言,戚清正要再度抹油的腳步立刻頓住。
不對。
他眉頭一皺,隱約覺察岳寂又瞞了他什麼。
只見魔君手訣一變,岳寂忽的從虛空中現出身形,單膝跪地,冷汗涔涔,臉色慘白如紙。
「本君遲遲未催動血蠱,已是給足你機會。」魔君冰冷的聲音裡帶著快意:「咎由自取的滋味好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