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難猜,鷹衛一案已經上報朝堂,芙蓉巷與府衙短時間會保持微妙的平衡。
若非重大變故,芙蓉巷一定不會違背約定,但也不會被官府所用。
所以,姜宴清若想和林府抗衡,想將一縣權柄抓入手中,那必然還得拉攏幾方勢力。
王家無疑是最合適的。
沒落老族、有野心、懂得藏拙,做他手裡的刀,勢必很趁手。
鹿鳴宴前後會延續半月有餘,而姜宴清也就這麼一點時間了。
沈纓緩緩收回視線,掌心揉了揉小蘭的頭頂,將她那張對著姜宴清傻笑的小臉蛋扭開。
她看了王惜一眼,兩人對視一瞬便心靈相通。
王惜笑著對王暉說:「大伯,我們要去摘花了,一會兒還要給各院送呢,就不打擾您和幾位大人談論正事了。」
「好,去吧,多摘些,給伯父那書房裡也放幾瓶,最好是牡丹,開得熱鬧。」
沈纓和王惜都笑了起來。
她們齊齊行了禮,就往另一條小路上走去,很快就看不到姜宴清他們的身影了。
小蘭拉著王安的衣袖跑在前頭,指揮著王安踩著大石頭給她摘樹上結出的赤色果實。
沈纓和王惜跟在後頭,兩人對視一眼,沒有說話,卻心照不宣地嘆了口氣。
她們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隱憂。
一來,王家還沒準備好陷入一場明爭暗鬥。
二來,他們若站到姜宴清身後,萬一姜宴清被國公府召回一躍成龍成鳳,永昌的這個爛攤子可如何收場?
第二日,沈纓早早起來準備食物,並把院子裡打掃乾淨。
大哥寅時就去殺豬了,但走時還是會把家裡的水缸挑滿,把柴火都劈好。
沈誠和十幾個新來的衙役被派到飛鳥道去守衛。
因舊案隱秘,皇帝特派了京中官員協理,永昌官府便對外稱飛鳥道有一段路塌陷,不便於行。
縣衙的衙役雖只在外圍,但沒人敢鬆懈。
這些日子晝夜顛倒,沈誠索性就住到同僚家裡去了。
沈纓到衙門時,天色尚早。
她到門房值衙簿子上籤下名諱,便去了姜宴清尋常理事時的院落。
姜宴清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來的,正在伏案書寫。
看到她進來,也沒多問。
他指了指對面的屋子:「這是永昌近二十年來的卷宗,有馮華藏起來的,也有大火後重修的。」
「你協助邱主簿仔細整理,五日之內,將所有案宗梳理清楚。尤其是一些驗屍筆錄,定要留心。鹿鳴宴之後,府衙會挑出一些舊案重查。」
「五日?」沈纓盯著幾乎占了半個屋子的卷宗,眼睛一黑,幾乎是驚叫出聲。
第三十三章
沈纓理解姜宴清的急迫,但也不能要人命啊。
這麼多文書,五日之內整理完,她必然要斷氣了。
「不妥?」
沈纓迎著他的視線,硬撐了一會兒後,終歸是點了點頭。
她覺得只要自己說是,姜宴清很可能會說四日足矣。
但很快她又想起另一件事。
比起如何把近千冊案卷理清,她更在意的是重查舊案帶來的危險。
如今身為永昌唯一被姜宴清所用的仵作,她往返於官府和家的路上,少不了出意外。
於是,她認真說:「大人吩咐,民女自是不敢推辭。只是,案卷如此龐雜,少不得挑燈夜戰,民女離家太遠,萬一遇上陰天下雨或是其他意外,必然要耽誤正事。您看,能不能在後衙給民女辟一間屋舍?」
姜宴清從文書上移開視線,靜靜地看了她片刻,提醒道:「後衙是本官住處。」
沈纓笑了笑,坦蕩道:「民女只占一間,聽聞大人到永昌後並未買奴喚婢,還得自己打理起居吃食。您身邊只無奇一人,著實太過清苦。」
「民女在家中照料弟妹多年,做飯、洗衣、掃地什麼都會,與其尋個外人,倒不如對民女行個方便。」
姜宴清放下文書,視線望過來。
他雙眸明亮而涼薄,令人心頭一跳,「沈纓,你就這麼怕死?」
能不怕麼?
沈纓心中暗想,面上坦坦蕩蕩。
沉默了片刻,她口不對心地說:「大人說笑了,民女什麼都不怕。民女只是覺得,大人吉星庇佑,離您近些,或許也能沾些福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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