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除了吃飯如廁能出去透氣,和坐牢並無差異。
姜宴清每日午時過來一趟,會仔細閱覽他們記錄的東西。
之後他會指出幾點疑問,除此之外,並無挑剔其他。
熬至第五日申時,卷宗已經全部理順,共一千三百五十七卷,分門別類存放於暗室的鐵架上。
暗室是姜宴清雇了工匠重新修的,似乎加了機關,也專門派了人守衛。
沈纓眼有些花,坐在椅上閉眼休息,手腕酸脹,她半分都不想動。
書案上放著一個木匣子,裡面裝著三十來卷案宗。
全部是姜宴清用硃砂筆做了標註的疑案。
要麼是近幾年有了新證據,要麼是發現了原案件的漏洞,又或者是某些案子裡的證據被發現是偽造。
沈纓看著那個木匣子,其中有四五件都與林家有關。
或者是在林宅附近,或者就是林家人在案子裡形跡可疑。
而所有的案子裡都少不了一個人的影子,林家家主之子林玉澤。
他簡直就是林府給姜宴清拱手送上門的把柄。
而姜宴清,那是何其敏銳的人?
他很快便發現想要壓制,甚至瓦解林府在永昌的勢力,必然要從林家人下手。
永昌縣衙如今就是個被架空的殼子,各小族、各商會、明的暗的,但凡有人出了事,大多會求助林府亦或是芙蓉巷來裁決。
能主動尋來府衙報案的不是窮戶,就是來敷衍了事的人。
所以,姜宴清能處理的雜務著實不多,重查舊案倒成了順理成章。
而這第一個案子,就至關重要。
「阿姐,你發什麼愣呢,給你食盒子。大哥怕你在府衙吃不好,一早起來就燉了肉,叮囑我一定要拿來。」
「現在這屋子比大牢還嚴密,我是求了縣令,才拿進來。他那邊我也送了一個,你放心吃吧。」
沈誠站在門邊,伸長了胳膊把食盒遞過來。
沈纓眼睛一亮,聽到有燉肉十分高興。
她快步將食盒接過去,兩葷兩素一湯,外加兩個饃餅和一份點心。
她看了看,順口指點道:「下次讓大哥將肉片再切薄些,少燉一炷香,唔,味道稍淡,再加些鹽巴和辣子就更香了。這奶汁燉雞,雞肉太油……」
「嗬,你還挑剔呢,我說阿姐,你能吃上這口熱飯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也就是大哥有這份耐心。」
沈纓咬著雞腿,笑眯眯地看著沈誠,「我瞧著這糯米棗糕是劉記的,好像正在上衙路上,難道不是你特意給我買的?」
沈誠瞪著眼,「誰特意給你買了?想得美,我是見縣令大人操勞,給大人送飯時捎帶給你買的,你趕緊吃吧,話可真多。」
沈纓最愛和沈誠鬥嘴,看他那炸毛樣子就覺得好笑。
眼下屋子裡沒旁人,她就玩笑道:「沈誠,你這次可算殷勤錯了地方,縣令那般小心的人怎會隨意吃人家東西,人家還怕你飯里投毒呢。」
沈誠哼一聲,辯解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縣令是大丈夫,心胸寬廣,不會揣測他人。」
「人家可是當著我的面打開飯菜,大口吃肉吃菜,還誇讚了大哥手藝,很豪爽。哪像你,挑挑揀揀。」
沈纓愣了一下,倒是沒想到,姜宴清竟然真吃了他們家給的東西,也不怕被下毒。
吃了飯沈誠就將盒子收走了,沈纓抱著肚子靠在矮椅上小憩。
邱少隱回來時她已經醒了,兩人商量了一下過幾日要查的案子。
「篤篤篤」門上傳來三聲輕響。
沈纓側耳一聽就知道是姜宴清。
他敲門時慣用第二指指節,一次敲三聲,力度均勻,間隔一致。
和他的人一樣,不急不躁,沉穩內斂,顯得十分有教養。
邱少隱上前開門,檐下站著姜宴清和他身後的一個六十來歲的僕從。
只觀那一身氣派就是林家出來的,縱然是奴,林家奴也比旁人多出幾分清傲之氣。
「這位林府管事說有要事請見邱主簿。」
姜宴清溫和地說,並未對林府來人表現出絲毫不滿。
邱少隱眉心皺了一下,看著那位管事,語氣冷淡:「何事?」
那位管事行了一禮,不卑不亢道:「國子監的許博士前兩日從長安回來,先前那些學生想為他接風洗塵,博士不喜喧鬧,宴席設在清風閣,那兒的環境清幽還有先生最愛的宜春香。」
「當年許博士在林家書院授課五年,對邱主簿多有照看,所以,我家主子囑咐老奴,務必要請邱主簿前去赴宴。許博士最重師生情義,對您很掛念,您若到場,他老人家會欣慰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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