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著她的眼睛,緊張地問:「蓮朵嗎?」
蓮朵笑著說:「阿纓,我回來了。」
「回來了?你,你沒死……」
蓮朵撩起額前的頭髮,說:「福大命大,就是破了相。」
沈纓抬手摸了摸蓮朵額上,是從眉心延伸到額角的一道疤痕,她一眼不眨,盯著蓮朵看。
她瘦了,也黑了,皮膚粗糙,胭脂粉下有細小疤痕。
蓮朵定然受了很多苦。
但她就是這樣,溫柔寬容,仿佛能包容世間一切苦難。
沈纓閉了閉眼,將蓮朵額前的頭髮放下來。
「你怎麼長這麼高了,比我們都高。現在,就數王惜最矮,看她日後還如何囂張。」
蓮朵直起身,微垂著眼,拉著沈纓的手,「阿纓,辛苦你了,這麼多年,唯有你信我沒死。」
「我就知道,你這麼好的人怎麼會出事,老天都得保佑你,你這不是回來了麼。」
蓮朵歪頭笑了笑,眼睛眯起來,彎成兩道月牙似的弧度。
她說:「是啊,老天有眼。」
沈纓上前輕輕抱住蓮朵的身子,懷中的人太瘦了,甚至有些嶙峋。
沈纓終是忍不住哽咽道:「回來好,我會保護你,我們都護你,再沒人敢傷你。」
蓮朵微微僵硬,好一會兒才抬手在她背上拍了拍,很輕的說:「謝謝。」
沈纓站直身,摸了摸蓮朵的頭。
掌心下的頭髮鴉羽一般,簡單的在腦後挽了一個髮髻,插著一支有些歪了的蓮花簪,看起來有些眼熟。
沈纓幫她扶了扶,說道:「去看過蓮叔了麼?」
蓮朵握著她的手,寬大的袖子垂下來,蓋在兩人手上。
沈纓低頭看了一眼,袖上用金線繡著一圈纏枝花紋,很漂亮,但是也很華麗。
沈纓順著蓮朵的力道,同她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蓮朵悵然道:「父親一切安好,只是我的事讓他耗盡了心力,如今倒是在寺里住慣了。」
「他說以後便不回家了,寺中僧人不多,無主墳墓無人打理,他留下也能做些善事。」
沈纓點頭,「蓮叔這些年確實比我們辛苦。」
「好在還有你和王惜,」蓮朵紅著眼眶,起身衝著沈纓行了一禮。
沈纓皺眉道:「我們之間說什麼客氣話,當年若是我遭了難,你們定然也會照料我的家人。」
「我說錯話了,你莫要生氣。」
蓮朵笑著拍了下額頭,關切道:「聽說你在衙門裡做事了。很累吧,瞧你這臉色,蒼白如紙。」
沈纓抬起袖子擦了擦頭上的虛汗。
她身上還有些不舒服,但蓮朵回來的喜悅已經衝散了所有不痛快。
她給蓮朵倒茶拿點心,一邊小心的觀察蓮朵神色。
她很想問問蓮朵,這些年她都去哪了?
為什麼不回來?
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誰把她擄走的?
她又是如何逃走的?
……
可她不知道該如何問出口。
她怕蓮朵已經努力的遺忘那些噩夢,被自己再一次撕開。
蓮朵察覺到她的遲疑,不甚在意:「阿纓,不必為我擔憂,再艱難的日子都過去了,不是麼?」
「你和王惜也不必自責,當年的事都是意外,誰能想到,那些人敢當著滿城人的面公然害我。」
「若非桃源酒莊還有幾分薄名,恰好有西域商客看到我,將我救下,還耗費多年為我療傷,此時的我,早就成了河底的水鬼。」
沈纓怔了一下,說道:「你當時是被外域商客救走了?那為何不送信回來?」
「我被人打暈後扔到城外河內,恰好被胡商所救,對方趕著回家,只尋了隊伍中的醫者照顧我。」
「我整整躺了半年才醒來,醒來後也勉強能出個聲。」
「那時我也不敢說自己是誰,就那麼裝死裝啞巴。」
沈纓手抖了一下,她沒想到蓮朵遇到這種事。
「後來……反正,收留我的商人沒多久也遇了禍事,我輾轉多地,真以為再也回不來了。」
「沒想到竟然遇上了趙家的船隊,便跟著回來了。」
沈纓緊緊握著蓮朵的手,沉聲道:「竟然有如此歹毒之人,蓮朵,我一定要尋到那個害你的人。」
「五年了,哪會這般容易,再說了,那人敢光天化日之下就傷人,必然有所依仗。我已經被害過一次,豈能再讓你去涉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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