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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懷中抱著一個匣子,一臉震驚,不可置信的又看了眼大門,啞聲問:「這,這是怎麼了?」

沈纓也回頭看了眼熏的烏黑的門,說:「霍三被殺。」

「啊?怎麼會?我走時他還好好的。」周掌柜瞪大了眼,嘴唇也抖了抖。

他往前遞了遞匣子,語無倫次道:「才三四天,他讓我尋的東西,我這不是找來了麼。說是給你補的及笄禮,這個鬼東西,他怎麼就,怎麼就……」

「這個老混帳,早就和他說小心的……」他說著便哽咽起來。

沈纓呆呆的接過那匣子,上好綢緞包裹著,看起來是個好東西。

她緩緩掀開蓋子,裡頭竟是一個鎏金的鑲寶石的花冠。

她前幾日才在趙氏頭上見過,這個花冠比趙氏的小了一些,樣式也比較古樸,應該是很多年前的舊樣式。

「霍老三說,這是前朝什麼貴女戴過的冠,那女子出生高貴、嫁的又好,一輩子平安吉祥。」

「他希望,你也能如那女子一般有個好前程。」

華麗、精美、耀眼。

沈纓尋常連根金簪子都沒戴過,何曾收到過這般貴重又精美的東西。

她用指尖在閃閃發亮的寶石上划過,經過金匠切割的寶石璀璨的刺眼。

「這是,霍三找你買的?」沈纓看向周掌柜,低聲問了一句。

周掌柜點點頭,狠狠揉了一把臉:「他說下個生辰日他可能不在永昌了,沒給你送什么正經東西,便讓我從益州的一位老人手中買下此物。」

周掌柜蹲在石階前,雙手壓著額角,嘆息道:「纓丫頭,霍老三雖不算個好人,但他打心裡是在意你這個徒弟的。」

「否則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回來摻和。」

「他……」

「我知道。」沈纓合上匣子,對一旁的周掌柜說:「師父出殯那日,周掌柜來送一程吧,他生前沒結什麼善緣,也就與你說得上話。」

周掌柜掏出旱菸,點燃吸了口氣,煙霧順著門飄進宅子裡。

他點點頭說:「這事,你不用操心了。有我在,霍老三的事,我定會親自操持。」

隔了好一會兒,他才問:「是意外麼?」

沈纓看著他,搖搖頭,說:「蓄謀已久,我定會查出來。」

她在霍三的院子裡尋到筆墨,寫了幾分信,遞給周掌柜。

「周掌柜,勞煩您了。」

周掌柜看了看紙上的內容,面色陰沉的磕掉菸灰,囑咐道:「需要我幫忙,儘管開口。」

他說完沒再停留,轉身大步出了巷子。

巷口拴著他的馬匹,他翻身上馬,又看了她一眼,催馬離開了。

院子裡復又恢復寂靜。

沈纓捧著那匣子在日頭下站了很久很久。

她從不知金子做的冠這麼重,壓的她兩條胳膊都在直發抖。

回家時已是傍晚,她並沒有喝家裡的藥,而是吃了幾顆補氣固本的丹藥。

第二日,她早早到了府衙。

到姜宴清那院落時才發現,杜鸞正在與他議事。

從書案上的茶水和紙上墨跡來看,他們至少已經議了近一個時辰。

他們議的不是霍三被殺的事,而是一個失蹤案。

姜宴清面上罕見的浮現出現凝重之色,他一手撐著額角,一手翻看著手上的冊子。

杜鸞的官帽隨意扔在一邊,他兩手叉著腰,在地上走來走去。

他眉心緊緊皺著,看到她時欲言又止。

沈纓不解的回視他,說:「誰失蹤了?」

杜鸞站住腳,煩躁的撓了撓頭髮,說道:「林玉澤。」

「林玉澤?」沈纓一怔,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問道:「什麼時辰?」

杜鸞還未回答,坐在書案前的姜宴清,沉聲說:「九月初三,拜火節當晚,酉時。」

酉時,那時她和林玉澤剛說完話,以為馬上要大會了,她還特意看了日晷一眼。

所以,林玉澤和她還有蓮朵見過之後就出了事。

沈纓看向姜宴清,他從一疊紙張中抬起頭,看著她說:「你離開時可有發現其他人跟上林玉澤?」

「沒有,他走時又與蓮朵說了幾句話,應該是囑咐拜火節事宜。」

杜鸞插話問道:「一點異狀都沒有?」

沈纓已經平靜下來,她搖了搖頭。

她依舊有些虛弱,趕過來便出了一身虛汗。

她擦了擦額角,沉聲道:「蓮朵當年失蹤就在君子亭附近,所以我只要去君子亭,便會留心旁側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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