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麼,他們參加的不是偶像的一個才藝比拼嗎?
什麼時候變成了大佬互卷的詭異場面了。
場務工作人員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姜喃的畫拿出來,然後一點點在桌面上鋪開。
動作格外的小心翼翼。
甚至是連呼吸都放輕了。
很快,畫一點點在眾人的眼前展開。
「竟然是八尺的水墨畫!」
眾人忍不住驚呼出聲。
八尺的畫約兩米左右。
本輪比賽,節目組提供了三種尺寸的畫紙,四尺、六尺和八尺。
誠然,八尺的畫作最為大氣,但是在有效的時間內,繪製的難度也最大。
繪畫講究布局,若是畫作進行不合常理的放大,畫紙上會有奇怪的空白,空間的寬度也會受到限制。
她們基本上都選擇了四尺的畫紙。
就四尺,三個小時內繪畫,時間也有些捉襟見肘。
而姜喃竟然在一個小時內,畫出了一幅八尺的畫。
這特麼還是人嗎?
眾人的驚嘆聲還沒完。
隨著畫紙完全在桌面上攤開,所有人的視線都情不自禁地落在了姜喃的那副畫上。
所有人的眼神從震驚到禁言,再到後來的麻木,最後變成呆滯,瞬息萬變。
良久。
外館內還是空寂一片,只能夠聽到淺淡的呼吸聲。
整個八尺的畫紙壯闊又恢弘,幾乎沒有多餘的留白。
水墨畫,雖然畫作上只有黑白兩色,不需要調色,但是想要在絢麗多彩的油墨畫中脫穎而出,卻極為困難。
而姜喃的這一幅水墨畫,筆墨暈染得體,走線乾脆利落,堪比藝術品。
重要的是,這是一幅人物群像畫。
外館內,只要置身其中的人,在姜喃的畫中都有體現。
激情洋溢的主持人、愁眉苦臉的參賽選手、緊張不安的帶隊經紀人、研讀評分細則的評委們……
臉上的微表情刻畫得細緻入微。
怪不得要八尺。
好半晌,參賽選手中有人聲音極其飄地說:「你簡直不是人。」
像是受到了鼓舞和帶動,旁邊站著的人也機械似的,贊同地點了點頭。
姜喃捏了捏手腕,漫不經心地曲著一條腿站著,「紙太小了,不然應該能把外館也畫上來。」
賴新晴:「……」
婁書云:「……」
眾人:「……」
臥槽!!!
聽聽看,姜喃說的是人話嗎?
漣漪吞了下口水,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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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對我們的評分應該沒有什麼異議吧?」老畫家一手扶著桌子,笑眯眯的開口道。
看著姜喃的眼神和狗看到肉包子一樣。
期待又有一種發現好苗子的興奮。
幾位評委互相對視一眼,呼啦一下涌到了姜喃旁邊。
像是一陣風,將姜喃團團圍住。
老畫家德高望重,也是裡面地位最為尊敬的范大師。
「姜大師。」
范大師朝著姜喃微微彎了彎腰,這是畫家在面對值得尊敬的強者的時候,應有的姿態。
姜喃連忙側身避開,順便托住了范大師的手。
「范老師,您才是繪畫屆的前輩。」
范大師已經年過半百,頭髮花白,瞳仁中卻閃爍著熾熱的光芒,
「姜大師,這畫雖然是黑白的水墨畫,但是你在調色板上卻調了一個紅色,一個黃色,我在畫上找了許久,也沒找到。」
「實在是慚愧,還請解惑。」
姜喃聞言,眉眼中的漫不經心收斂了幾分,稍微直起了身子,挺有禮貌道:「因為這一副畫我還沒畫完。」
老畫家愣了一下,「沒畫完?」
他又盯著那幅畫,細緻地再看了一回。
還是沒看出來有任何沒有畫完的痕跡。
「哪裡沒畫完?」老畫家難得臉都紅了幾分。
姜喃緩緩眨動了一下眼睛,低了低眸,眼睛裡含著淺淺的笑,「既然評分已經出來了,那可否允許我將這幅畫補充完整?」
老畫家和其他幾位畫家對視了幾眼,點了點頭。
姜喃重新取了毛筆,沾染了些許的溫水,將已經乾涸的調色板慢慢揉開。
少女一手執著毛筆,另一隻手在桌面上輕輕蹭了一下,然後才不緊不慢地落了筆。
筆觸落下之處。
老畫家看著看著,忽然笑了,抬眼對上了姜喃淺淡的眉眼,「原來如此。」
婁書雲、冀依白和賴新晴也瞭然,直接拼命鼓起掌來。
用力,用心。
此時此時刻,莫名的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