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盛長嘆一聲,將承平扶起:「父親他日理萬機,許多事情都顧不得,你又為了趙小君幾次三番忤逆父母,也難怪父親會生氣了!可生氣歸生氣,父親還是叫我來了,臨走之時還細細囑託於我,雖然這門婚事非他所願,但趙熹不同他人,他要嫁入我李家我李家必不能虧待於他!父親說趙將軍起於微末、家底不豐,舞刀弄劍所耗甚大,怕給趙小君留不下什麼東西;你二人遠在京都,衣食住行全靠自己籌謀,皇帝的賞賜也不夠你們嚼用。京都本就暗流涌動,趙小君又是那般千年難尋的人物,你們的婚事就該大操大辦才行,這次來京父親給了我二十萬兩銀票,叫我替他辦好你這門親事。」承盛說罷從懷中掏出一迭銀票,塞給承平,「父親從來心軟的,承平,不要說氣話傷了他的心!」
承平拿著厚厚的銀票,哽咽起來:「是我不孝、對不起父親!」
承盛拍拍承平的肩膀:「這些話等之後回平州再向父親說吧!不過父親那邊好說,母親可是真真生氣,趙小君那性子要他低頭怕難,但母親畢竟是你們二人的母親,哪有兒子兒媳給母親難堪的道理?你還得想想辦法、叫小君哄哄母親才是。」
承平只覺頭疼:「這事只能日後慢慢商議了……」
第二天兄弟三人進宮覲見皇帝,黛君也被太后召見,皇帝抽閒去太后宮裡一趟,算是叫二人見過,回來後黛君雖未明說,但看她嬌羞神色,對這個未來夫君很是滿意。
平州諸人暫時在京都安頓下來,各方交際也活絡起來。衛州素來與平州交好,裘蘊明頭一個登門拜訪。魏氏先前還想將黛君嫁給裘蘊明,但在見過皇帝後黛君覺得裘蘊明風流有餘魄力不足,與九五之尊的皇帝遠遠不能相比,不由心生僥倖。裘蘊明自然不知其里,悄悄找到承平詢問懷章消息。
承平笑道:「懷章已隨趙小君搬到趙府去住了,就在旁邊。如今趙夫人和趙大哥也在府中,你又與趙小君相熟,直接登門便是,他們總不會將你拒之門外!不過自公孫府後裘兄便沒再見過懷章,小弟還道裘兄已另覓佳人了呢!」
裘蘊明嘆道:「那時場面我又有什麼辦法?可沒能幫他我心裡總是過意不去……後來我也想找他,但他總是同趙小君一起,就算遇到了也只寒暄兩句,想要說說話都不能……」
承平道:「如今懷章小君已憑藉北征軍功脫了賤籍成了良人,他跟著趙小君也只是情誼使然,要他為權勢富貴彈唱再無可能,更無法為裘兄解意抒懷,裘兄找他又做什麼呢?」
裘蘊明急道:「承平此言豈非小看於我!我雖風流成性,心中也有真情!我是真的喜歡懷章小君、想娶他入門、朝夕長伴!我自然知道他已經脫去賤籍,但他在趙小君身邊能做什麼?還不是侍女下人!他本是風花雪月人,豈能做端茶迎奉事?何況他畢竟是雙元,總不能一生孤苦!我若能娶他,雖不能給他正室名分,但必定珍他愛他、叫他舒心暢懷!還請承平看在咱二人情面上,幫我向趙小君說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