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兒!」燕無異身上有傷,為不拖累趙熹並不做無謂的掙扎,可見到兩個孩子被如此粗暴對待,他還是忍不住憤怒,「他們是燕家後裔、諸侯子弟,你們怎麼敢如此對待他們!這就是你們說的教養嗎!」
護衛也覺理虧,可這兩個孩子尤其是燕驍實在鬧騰,不將他們綁住連帶來靈堂都不易,如今大庭廣眾,他又不好對燕驍太過無禮,只得送開了些手。燕驍聽到父親說話循聲望去,見無異仍在人間又驚又喜,不由抽起鼻子,趁護衛放鬆了鉗制、猛然將人撞開,又一口咬在抓著弟弟的護衛的手上,唳兒也得以掙脫。
趙熹立刻喊道:「驍兒、唳兒,過來!」
「快去!」
兄弟倆本要跑向無異,聽趙熹呼喊停了片刻,又聽無異如此說,立刻調轉方向,唳兒跑得太急險些絆倒,被袁敬德一把撈在懷裡。見兩個孩子都到了趙熹身邊,無異鬆了口氣。
黃安文並不在意燕家三人的命運,同謀害生父的反賊勾結、大鬧頭靈堂挾持遺孀,就算承平和趙熹帶了燕家三口逃出燕州回到平州又如何,國公難道會饒過他們不成?
黃安文又勸:「三哥哥、三大君,如今兩個孩子也來了,有他們在燕州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不管大人之間如何,今日始終是郡公大事,三大君,你也放了牡丹夫人、叫他們一家好好給郡公磕個頭、送一程吧!」
眾人也紛紛應和。承平笑:「安文弟弟,大哥出事你忙裡忙外幫了許多忙,我知道你是念著咱們在京都的情誼,我很是感激。看在你的面子上,只要再幫我做一件事,我就放了吳丹陽。」
燕嶺忙問:「什麼事!」
承平轉過身,向郡公深深一拜,走到郡公棺槨邊,面向眾人:「開棺!」
堂上哄然,吳丹陽這才明白他們的目的,原本扭曲的面容更加猙獰,目光卻閃過一絲驚慌:「你、咳咳,你們、你們竟敢驚擾郡公!我、我寧死也不會同意!」
燕州官員義憤填膺:「李承平,我們敬你是平州三公子對你多有禮待,郡公可是你的長輩!當初你來燕州求援是郡公力排眾議借兵與你,你李家能有今天難道沒有我燕州的功勞!如今你竟要他死後都不得安寧!欺人太甚!」
黃安文覺出不對,也道:「死者為大,平哥何必同郡公過不去呢!弟弟作保,今日你們可以安然離開上安,這場鬧劇就儘快結束吧!」
承平正色道:「燕州並非有恩於我,我前來借兵是為救君平叛,郡公答應借兵固然有慈愛之心,但更是忠義之節!大人如此說豈不墮了郡公高風亮節!正是因為郡公大仁大義,我身為晚輩、身為同僚,更不能讓其死得不明不白!」
「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現在說什麼各位都不會相信,眼見為實,開棺吧!」
郡公猝然離世大家都很驚訝,但當時他有病在身、燕無異犯下錯事後在郡公眼前被誅殺,郡公大受刺激因此去世也合情合理,因而大家都為多想。可李承平這番作為,就是明擺著說郡公離世另有內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