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搖搖頭:「父親對我的不滿並不是因為燕州之事。他喜和好功,年紀又大了,不願意再見封煙,可就算膠州怕了,南邊的江州若不理會、十年二十年又成南北朝之亂。燕州是個好地方,我想重修運河、引水上安,日後便定都於此,南可下江南、北可守塞外,真正天下一統,在此之前,燕州絕不能歸於朝廷。」承平看向無異,「燕州要做籌碼,不能做貢品。」
無異恍然大悟,連連點頭:「無異全聽三公子安排。」
幾人又說了會話,驛館傳來消息,朝廷有召宣於承平和趙熹,二人只得辭別無異回到驛館。
使者前來自然是要召承盛、承平、趙熹三人回京都。承平好生接待來使,又得知李府上下將來京都過節,宮中已經打掃宮室、準備迎接新主人入住了。
承盛聽罷不由抱怨:「政務繁忙父親被迫居於宮中無可厚非,如今又要把大家都接來,他怎麼不想想,他不過是代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是睿兒!好容易將睿兒送出宮、又要把他接回來,又不能讓他繼位,國號還沒改、倒要鳩占鵲巢,江州那邊一堆腐儒,又要生事了!」
趙熹睜大了眼睛:「真是稀奇,大哥竟也說國公不好呢!」
承盛又氣得手疼:「我何時說父親不好了!但為人子如人臣,上有錯誤自然當諫!咱們快收拾東西回京都,我去勸父親一勸!」
趙熹不以為意:「不過是接家人到宮裡團圓而已,國公代國已有八年,除了承平和我見得還多些,兒子、孫子都幾年才能見一次,夫人更是八年未曾謀面!都不知道見面了彼此還認不認得!國公本就喜聚厭散的,難怪最近看誰都不順眼了。好容易有個機會,叫大家闔家團圓難道不好?還管那些酸儒做什麼!」
承平道:「睿兒之事總要解決,江州本也同咱們不睦,不說這個也會說別的,這些倒都還好;我只擔心,父親是想遷府了。」
「來了自然就不會走,定是要遷府了。」
趙熹想起定都之事,皺起眉來看向承平,承平搖搖頭:「不過是一家團聚,大家熱熱鬧鬧過年,淳兒的生辰過得也開心些,咱們不必煩憂,其餘的事,回京都再說。」
三人雖有趕路之心奈何承盛還有傷在身,承盛之傷為趙熹而來,夫君倆總不好不管不顧,只能一路慢行,等抵達京都,離春節只有十天。
國公匆匆趕來,目光掃過趙熹、承平,停在承盛身上,見他面容消瘦身形憔悴不由心疼,忙將他扶起:「我兒快快起來,你的傷可好了些?還疼麼?」
承盛見父親對自己如此關心大為感動,哽咽道:「孩兒不孝、累父親擔心了!左臂的傷已經不妨事了,每日換藥、過個十天半月也就好了,只是身上餘毒不好清楚,王先生為孩兒開了藥,每日喝著,且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