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將仍道:「趙熹是不足為慮,他手下兵馬卻是真的!何況他駐軍背山面水,咱們去圍、他登船而走,咱們又哪裡困得住他!」
「而且咱們繞道後方、咱們背後卻是建州!只怕咱們圍不了他、反而叫他們給圍了呢!」
小將也明白這道理,可行軍打仗哪有穩勝不敗的策略!被動防守,膠州城牆難道比青州代州的厚麼?青攻代時所用火器全為平州收繳,這麼多年過去不知變成什麼樣子,青州大軍救不了自己的家鄉,膠州難道能保下自己的城!
見他抿緊了唇沉默不語,江州一將領嗤笑:「看似指點江山、實則紙上談兵,諸位不知,我們這位小將軍以前是公子護衛、得了貴人青眼安排在軍中,其實一場仗都沒打過呢!是不是,程將軍!」
小將程草堂抬起眼,目光如鋒刃森森:「我是沒打過仗、對兵事了解不如諸位,可我幾次同趙熹交手,這裡無人比我更想勝他!北軍來勢洶洶,兵強馬壯軍備充足,他們能勝,因為他們的元帥是趙熹;他們要敗,也要敗在趙熹身上!要想得勝,非要打敗趙熹不可!狹路相逢勇者勝,你們說是退守拉鋸、其實已敗在趙熹威名之下!」
諸將大為光火,惱道:「程將軍這麼說難道有破敵神策?說出來也叫大家開開眼!」
程草堂道:「便是方才所說、主動出擊!趙熹為元帥、本該坐鎮三軍,他卻行先鋒之事、衝殺在前,只要破了他軍隊、將他擒伏,北軍三軍無首、只能敗走!」
諸將大訕:「哈,程將軍說得容易,方才我們講了半天不就是說趙熹難敵麼,程將軍一點都沒放在心上啊!破軍如此容易,大家動動嘴皮、李承平都是我們階下囚了!」
吳傳之盯著地圖看了半晌,忽然道:「方才你們說擔心繞到趙軍身後被趙軍和建州城夾擊,但如果建州城不出兵、你們可有把握擊潰豐澤城外趙軍?」
諸將不敢應付吳傳之,小心道:「若是無人來援,倒也有些機會……可建州駐的是北軍,怎麼可能放著趙熹被圍不管呢?」
江淮安望向吳傳之:「吳公子可有辦法?」
吳傳之沉聲道:「本公子不知程將軍與趙熹有何淵源,但我與趙熹相識也有幾十年,他的為人,本公子也清楚。趙熹此人逢強而盛,要敗他不易,可他更遇難而堅,要想擊退北軍,只有打敗他這一條路,不然他只會像蛇一樣纏棍而上!膠州民力尚不如青州,不能破他、最後也只能如青州局面。趙熹善攻不善防,現在他領軍在豐澤,雖有水道但豐澤湖支流少水道窄,南北有一條聯通運河的水道較寬,再來就是西南有條涿河,咱們把北邊運河口堵上,他們就沒法北撤;趙福大軍還在百里之外鏖戰,趙熹出事他來不及支持;若能再斷了建州後路,這就是咱們贏他的唯一機會!」
「北軍南來氣勢洶洶,不過數月已攬我半壁;但大多城池都是不戰而降!他們急於南侵、無暇也無法挨個交接,很多城池都是原先城守改旗換幟,內里仍是膠州軍民。他們能背叛膠州,自然能再叛平州!」
江淮安眉頭緊鎖:「可他們方才投降,再叛,怕不容易……」
「他們投降無非覺得膠州無勝算,但現在朝廷援軍已至、北軍進攻受阻,又有王元芝被斬、他們心裡正忐忑呢!咱們大軍發兵豐澤、再前去勸降,他們未必不會再反!」
「可反了又如何?他們難道肯出兵建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