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女人麼?這麼香,這麼軟,連趙熹都比不上。
趙熹雖是美人,但衣物之下的四肢爬滿了蜈蚣一樣的疤痕。他身體很硬,處處都是精肉,皮骨之間蘊藏著無限力量;他的胸很緊、腰很窄、腿很硬,輕輕一敲、錚錚鐵骨噹噹作響。承平無數次撫過他的身體,像行走在天地之間,凸起是山嶺、凹陷是峽川,沒有春風羞怯輕語,只有耀陽、燃燒著在無邊的宇宙中奔游。
趙熹的撫摸從來都不柔滑。他的手上布滿老繭、像粗糙的樹幹,每次撫摸都好似大漠的風沙吹過,或是奔騰的海、卷著狂狼拍來。他也溫柔,可他的溫柔就是夏天的黃昏,偶有一絲涼風,依然滾燙驚人。
把趙熹抱在懷裡是什麼感覺?
「他身上只有一處是軟的……」承平忽然道。
香棠已經意亂情迷,她迫切地想奉獻自己,只敷衍道:「什麼?」
「抱著他,好像抱著自己,又好像抱著天下。」承平眯起眼,神智慢慢清楚起來,「不,都不是。抱著他,是抱著自由和夢。」
承平抬手抓住香棠的肩:「他只有心是軟的,軟得受不得一點傷。」
香棠有所察覺,可她不捨得離開、反而整個人都壓向承平,承平手下用力、將她一把甩下床去。香棠痛呼,抬頭見承平翻身下床、衣冠不整推門而出。
「王爺!」
青鸞忽見承平衣襟大敞走出屋來慌忙起身,本想為他整理衣衫沒料承平竟似沒瞧見她徑直走過,兩步跨出院去。青鸞再看屋裡,香棠正掩面痛哭,青鸞想了想,還是走進了屋裡。
陳玉抱著披風站在書房外。王爺不知怎麼只穿了寢衣獨自一人走進書房,門一關不知在做什麼,侍衛們見狀不敢怠慢趕忙通知了陳玉,正好青鸞也帶了披風找來,陳玉這才知道前因後果。
承平和趙熹的好他們這些下人親眼所見,香棠心生愛慕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可下人就是下人、怎麼敢冒犯主子!何況趙熹對她恩重如山,她這樣做與背叛何異!不過香棠的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承平。聽說承平箭在弦上自己跑了出去,現在他是什麼情形?自己又該怎麼辦?
饒是陳玉精明強幹也沒遇見過這種事,他想了半天,終究還是怕承平著涼,上前輕輕敲了敲屋門:「王爺,小人陳玉,現已入秋、夜裡天涼,小人給您送披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