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溫忙將李淳拉起來:「母君受傷了,你別動他,我們先出去,不能讓他太激動!」
李淳奮力掙扎:「我不要走、我不哭不鬧,讓我留在這裡,求求你了,大哥!」
李溫放開李淳,兄弟二人抱在一起,相互安慰。陶希仁見狀和袁敬德默默退了出去。
承平站在床邊手足無措,他的眼被淚水模糊、趙熹痛苦的面容卻越發清晰,他只好伸出手無能地輕撫趙熹脊背,掌下的弧度那麼熟悉,無助的抽搐讓他窒息。
直到趙熹吐完,承平小心翼翼叫他靠近自己懷裡,慢慢餵他喝了些湯藥,這湯藥是一些補藥和麻沸散,趙熹喝完慢慢閉上眼睡了起來。看趙熹眉頭微松,承平的心這才又輕輕跳了起來。
承平這才問:「熹兒是怎麼了?傷在何處?」
懷章哭道:「大君被刺傷了小腹!」
「小腹?」承平慢慢掀起錦被,趙熹□□著上身、腹部處果然裹了白紗,上面洇出暗色的血。
「怎麼回事,金絲甲呢?怎麼傷得這麼重,大夫怎麼說?」
懷章目中儘是悔恨和絕望:「是程草堂,和黃府侍女勾結,五天前趁大君沐浴時行刺!他的匕首上有毒!」
承平猛然想起承盛的傷:「果然是他們!」承盛僅是劃破左臂就險些性命不保、就是現在也病病殃殃,趙熹……
「大夫呢?這是蛇毒,大夫可配了解毒藥!」
懷章垂下頭:「他們不肯……他們不肯替大君看傷……」
「什麼!」李淳本乖乖站在一旁,聞言大怒,「他們怎麼敢!」
李溫痛道:「長明一戰死傷慘重,長明城內百姓戰死十之有九,活下來的大夫本就不多、還視我們為仇讎,我們威逼利誘、他們就是不肯為母君看傷!王先生去了建州,我們軍醫也能力有限,只好先為母君包紮、又去其他城請大夫。但其他地方畢竟是小城,大夫醫術不精,也無能為力……不過我已命人通知了王先生,應該不日就到!」
「建州哪裡抵得上長明!」李淳恨道,「那些大夫在哪,我親自去問!他們不肯就砍他們的腳趾、再不肯就一寸寸剁他們的骨頭,我就不信他們不肯!」
「淳兒!你瘋了麼!」李溫斥道,「你這樣除了給母君增加殺孽又有什麼用!大夫恨極往胡亂用藥又怎麼辦!」
承平被他們吵得心煩:「全都住口,要吵全都出去!」他又對懷章道,「當初大哥在上安便是遭蛇毒匕首刺傷,想來毒是一樣的,王安會治!不過……」承平又紅了眼,趙熹這傷肉眼可見比承盛要重,又拖延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