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召趙熹回京之事承平幾多顧慮,就怕天寒地冷、旅途奔波,讓趙熹傷勢加劇。另南征雖未平,可趙熹此番回來也不會再回去,等真正天下一統、大軍凱旋、趙熹並不能和將士們一同享受應有的歡呼。現在自然也能安排百官迎接,可趙熹的身體又無法支撐……
這幾個月趙熹的傷口慢慢癒合,但毒入肺腑難以祛除,雖不至殞命但身體大不如前。冬季北方無法行船,他只能乘船但涼城再改坐車,路上難免顛簸,他的傷又有所反覆。即便如此,抵達京都界他仍不顧懷章和李溫勸阻,換上鎧甲、下車乘馬,向京都去。
今日天氣倒是不錯,這幾日都未下雪,日光和煦冬風也漸,趙熹仍是銀甲紅披,威風凜凜。他領軍來到城外,巍巍城牆下一抹玄墨暈開,正是承平及其護衛在路邊迎候。
趙熹大笑,促馬快進,結果吃了涼風、又咳了起來,承平忙趕上前拉住馬,叫敬德抵上溫水,關切問道:「怎樣怎樣,可是扯到了傷口?不是說坐車麼,怎的又騎馬了?」
趙熹接過水囊喝了兩口,笑道:「無妨無妨,我可是趙大元帥、總不能病殃殃地回城,別人還以為怎麼了呢,又要多生許多揣測。你既然說我有傷、我就要做出沒傷的樣子,虛虛實實、才叫他們難以捉摸、不敢輕舉妄動!」
承平嘆息一聲,金榮去得太不是時候,他們對胡蒙還未全然掌控,尤其朝廷久戰、趙熹又受傷,還是以安撫□□為主。承平不再多言,握住趙熹的手躍至他馬上,替他整理風領,笑道:「你的氣色倒是好了很多!」
趙熹也笑:「多虧懷章妙手,替我擦了胭脂。」
承平更加憐惜,同趙熹一起掌韁,轉身向李溫道:「溫兒,擎旗開路!」
李溫大聲應:「是!」
顧及趙熹身體,承平並未大鋪排場,除自己親自迎接外只清出主道好讓趙熹儘快進宮,宮內諸禮儀也一切從簡。
百姓們都聽說過這位征南大元帥的大名,對他的傳奇故事聽了不下百變,儘管對他的褒貶不一、可他確實征南伐北給朝廷帶來了勝利。百姓們得知趙熹回京的消息,全都自發湧上街頭,打算一睹這位獨冠天下的英雄人物。
先一柄赤旗開路,後緊隨一匹彪馬,馬上有兩人,一戴朝冠一著鎧甲,一重山滄海入額淺,一烈焰明眸奔怒川;一琉璃瑪瑙墜太平,一寒甲銀光映雪顏。青空雖淡攬日月,日月常輝照江山。
百姓們自然知道這二人是誰,不由齊聲高呼,歌國運昌隆、頌明主英雄!
赤旗捲地、呼聲沖天,龍鳳並游。生逢亂世、身微賤問天高,巧遇知己、翻日月換新朝;說世俗坎坷、卻桀驁不聽禮教,看梟雄過眼、江山淡青書薄有情人暮暮朝朝,演一段英雄美人傳奇,誰在哭誰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