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熹道:「我看溫兒跟大哥一個性子呢!」
承平搖搖頭:「有件事沒同你講,我見到程草堂時他雖已換洗、可他雙腿已殘、琵琶骨也被刺穿,我本以為是將士們氣不過用了刑、後來一問才知竟是溫兒授意。溫兒,並不是咱們想像中那麼循規蹈矩的。」
趙熹也頗為意外,不過他仍笑道:「溫兒憐弱,以前他覺得我強、不會受傷,所以對程草堂等人抱有憐憫之意;他是我兒子,真見我受傷他怎麼不氣、怎麼不恨?這也是他重情啊。」
「他重情憐弱,卻也恨得下心腸,所謂循規蹈矩不過是在他無所在乎時的選擇罷了;淳兒,唉,淳兒……」
小兒子最愛嬌,李淳從小不在父母身邊,承平和趙熹難免愧疚,他又豪爽熱烈、頗有些趙熹的影子,承平對他就更喜歡些。可喜歡是喜歡,李淳心思多、年紀小小就有了算計之心、爭奪之意,天下至尊之位重之又重,需權謀更需王道,李淳未必比李溫適合。
趙熹昂頭以指輕撫承平眉心,寬慰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這倆孩子又不是壞人、總不會生死不容,就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吧。」
承平握住趙熹的手,輕輕點了點頭。
李溫回到小院,李淳已回屋反省去了,春熙迎上前來,關切問道:「大公子用過膳了麼?小公子剛剛匆匆跑了回來、關了門誰也不見,不知怎麼了……」
李溫想了想,抬腿走到李淳屋前,從門縫往裡張望、竟見李淳直挺挺跪在地上。李溫伸手欲推門進去勸說、卻被春熙攔下:「大公子,究竟怎麼了?」
李溫搖了搖頭,放下手回到自己屋中,他對春熙很是信任,便將事情告知。春熙悔道:「怪不得每年元宵七夕小公子都往外去、回來都春風滿面,竟是如此!早知道奴婢就追著一起去、決不叫他動了歪心!」
李溫替李淳辯解:「他是知道我不喜歡陳小姐,就像當初的大伯和父君……」
春熙扁扁嘴:「恕奴婢多言,小公子和王爺可比不得,您也絕不會是盛老爺那般下場!」
李溫本就不喜陳小姐,先前他想了許多次如何拒絕承平指婚,方才他太過震驚沒能說話,但仔細想想,李淳主動要求娶陳小姐不是正合他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