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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其北洗好澡出來,段鋮正在鏟屎,沒什麼表情,但熟練,接著換貓砂,最後添貓糧。

「你的狗糧呢,帶了嗎?」段鋮看林其北一眼,「沒帶還要回去取的,附近寵物店都關門了。」

林其北說帶了,折回主臥翻行李箱。他箱子裡的東西不多,貼身衣物穿在身上,剩下占地方的都是狗糧和小狗玩具。

安置好貓貓狗狗,外面天色徹底沉了下來,生活的氣息在空大的房子裡悄悄蔓延,段鋮比林其北先感受到。

他不動聲色,問:「北北,你是先拆盲盒,還是先跟我一起備菜?」

「備菜?」

小少爺飯來張口,沒幹過活。

段鋮說:「你洗菜我切菜。」

林其北想了想,問:「我要是沒洗乾淨的話,吃下去會食物中毒嗎?」

段鋮摁著林其北後頸把人拎進廚房。

林其北純搗亂,洗一株生菜,把覺得不好看的葉子扒光,說不能吃,最後剩一點菜心。

「嗯,涼拌吧,應該好吃的。」

段鋮無語,又把林其北丟出廚房。

後廚聖地,不許傻白甜染指。

等段鋮把所有菜洗好,端出來,林其北已經窩在落地窗邊的懶人沙發上,拆光了盲盒。玩具跟空盒被堆在一邊,已經無人在意。林其北支著腦袋一點一點,目光迷濛——快睡著了。

「北北。」

沒人答應。

段鋮走過去,緩緩蹲下,摸摸林其北的頭髮,笑著開口:「乖乖。」

林其北耷拉下去眼皮微顫。

段鋮又說,用哄孩子的語調:「乖乖醒醒。」

林其北無意識睜眼,眼底不清楚,腦子也模糊,「嗯?」

「還吃飯嗎?」

「吃吧,」林其北坐起身,手壓麻了,晃著鬆了松,他看一眼外面天色,很暗了,而後又從落地窗的玻璃看見段鋮的臉,心不由漏跳幾下,用輕咳尷尬:「吃完再睡。」

睡哪裡等一下再討論。

段鋮乾脆席地而坐,在落地窗旁架起電爐子,擺上一口淺鍋,中間隔塊板,左邊清湯,右邊紅油。

燙還沒沸,林其北餓得前胸貼後背,迫不及待夾起肉放紅油燙里煮。

眼巴巴等著。

「……」段鋮有時候都羨慕他:「你不控食嗎?」

「控食?」

段鋮說:「做演員、當明星,站在聚光等下,暴露在無數人視野中,高矮胖瘦、好看不好看都會被人說。」他指了指像火山岩冒泡的紅油鍋,其實有些饞:「就這,聞一下,罪惡感縈繞半年。」

「啊?」林其北護食:「你千萬別端走,我肉沒熟呢。」

段鋮笑笑說不端,「你食慾好,為什麼不長肉?」

時間正好,林其北撈出肉,麻醬碟里滾一圈,吃進嘴裡,好幸福的樣子:「我的新陳代謝天賦異稟。我怎麼感覺你在罵我。」

段鋮專注地往清湯鍋里燙山藥和雞胸肉,不明所以:「嗯?」

「罵我是飯桶。」

「哈哈。」段鋮說:「我沒有。」

兩個人吃飯,有一搭沒一搭聊天,狗狗偶爾過來蹭一口肉,但貓沒有,小貓高冷,驕傲地踩沙發上舔毛。

除夕晚,禁放煙花爆竹,大城市並沒有多熱鬧,但家裡卻很不一樣。

一口鍋,一團火,好多食材,貓貓狗狗,兩個人。

其實在浮躁的社會環境中待久了,看慣了虛與委蛇的人心,還是會嚮往安靜但不寂寞的時刻。

他們彼此不經意間對視一眼,空氣都變得滾燙濃稠。

過年期間不安排工作,職業要飯的都要回老家過年,但段鋮沒有,他似乎很習慣在闔家團圓的日子裡取悅自己。

林其北想起第一次上段鋮房車聽到的那通電話,氣氛正好鬆弛,他便問了出來。

「段老師過年都不回家嗎?」

「不回,太遠了,」段鋮淡淡地說:「麻煩。」

「在哪裡?」

「大山,」段鋮說:「要從山裡走出來,很不容易。」

林其北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但做傾聽者的前提是對方願意袒露自己的過往。其實他覺得自己和段鋮的關係還沒深到可以剖析過往訴衷腸的地步,不過段鋮還是說了。

他是家裡老大,下面還有一個弟弟。他媽生他的時候,家裡一間原本就四面漏風的棚突然倒了,他爸很邪門的從半山腰摔到了山底,斷了條腿,給家庭經濟情況雪上加霜。全家一致認為段鋮是災星,只能打罵出氣。所以他小時候基本就是在夾縫中生存。

「我沒有上過幾天學,從會走路開始,不是下地幹活就是炒菜做飯,但家裡窮得揭不開鍋,根本做不出能吃的飯。」段鋮平鋪直敘,好像說的不是自己的事:「我爸不高興就打我,我媽在一旁看,加油助興,我被打斷過腿,沒去醫院,自己長好的。我們那裡一個赤腳醫生說我運氣好,骨頭沒長歪,不然成瘸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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