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其北乾脆利落走完流程,那花趕緊還回去。兔子似的蹦到段鋮身邊,問:「段老師還滿意嗎?」
段鋮挑眉,嘴角抿得好緊,要笑不笑哼唧一聲,抬手撫掉林其北臉上的污跡,「剛才這樣子,殺青照拍出來不好看吧?」
哄好了,林其北好有成就感,嘿嘿笑:「我天生麗質,怎麼樣都好看的。」
段鋮頷首,「卸妝換衣服?」
「要好久呢,就這樣吧,」林其北勾段鋮衣袖,彎著眼睛笑:「先回酒店。」
「好。」
繆嘉望二人離去背影,一言難盡,問導演,段鋮來幹嘛的?
導演篤定道,宣誓主權。
繆嘉還是不信:「他倆真情侶?沒聽人說啊。」
娛樂圈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誰跟誰搞上了,基本口口相傳,多少會聽說。
導演兩手攤開,聳聳肩,說:「這回知道啦!」
繆嘉:「……」
林其北如饑似渴,鎖上房門,往段鋮身上撲,說,段老師!
段鋮沒讓他撲著,往後躲了下,挑眉,從頭到尾看林其北。這眼神像刀,也像羽毛,先把衣服刮開了,再輕輕撓,叫人又疼又癢。
林其北口乾,喝口水,抬眼看見窗戶玻璃上映射出來的自己的造型,有些一言難盡——段鋮潔癖吧,嫌髒呢。
「我先洗個澡。」他說。
段鋮拉住他了,「現在十點三十,我兩點去機場,小公子,且聊且珍惜好嗎?」
林其北一愣,小公子?
哦對,他現在戲裡的造型,布衣長褂,腰帶端正,髮帶纏緊高馬尾——是一位清朗俊俏的小公子。
段鋮笑笑,不說來意,問:「渴嗎?再喝點水。」
林其北搖搖頭,想起什麼,借題發揮:「你冷暴力我。」
話題跳躍太突然,段鋮被這頂帽子扣得大驚失色,「我沒有!」
「你不接電話,」林其北義正言辭:「毫無徵兆的失蹤就是冷暴力。」
段鋮:「……」
林其北繼續說:「超過兩天沒聯繫,關係清零。你追我嗎?重新追吧。」
段鋮當然要替自己正名:「我集中拍了三天大夜戲,沒空看手機,就是為了抽出時間來見你一面。」
「唔……」
段鋮的肩膀往下壓一點,與林其北平視,帶著滾燙的呼吸貼近,沉聲問:「還算冷暴力嗎?」
他眼下青黑好明顯,神態其實有些疲憊。
趕飛機、趕時間,趕來見我一面。
林其北被這極光般耀眼的情緒衝擊到了,便不受控制地要吻上去。
段鋮卻躲開,「沒名沒分的,不親。」
林其北眉毛擰起,嘴巴一噘,說段鋮裝模做樣。
段鋮確實裝上了,「我正人君子。」
哦,角色扮演呢,這遊戲好玩。
林其北笑得狡黠,把眼睛閉上,「君子還是流氓啊?我看不見。」
「……」
忽然沒動靜了,似乎連呼吸聲也跟著消失,林其北抬起手臂,朝前探了探,不太確定:「嗯?鋮哥?」
沒人應。
林其北眼睫微顫,要睜眼,卻霎時天旋地轉。頭上髮帶無故消失,馬尾散落,兩三碎發黏在臉頰,眼睛被粗糲的窄布纏繞。
蒙住了,真看不見。
林其北又說一聲:「哥,你在哪裡?」
還是沒人應他。
林其北躺在地板上,脊背上一雙手輕輕撫摸,他覺得癢,笑了笑。緊接著措不及防,滾燙的唇撕磨而來,舌齒交纏,水聲滋滋作響,深入但不激烈,吻得神魂顛倒。
長衫與西服,彼此穿著南轅北轍,好像在虛空中跨越了時空,卻帶有某種割裂的浪漫。
林其北什麼也看不見,在缺氧的本能中掙扎,他仰頭,脖子被吸咬住,於是急急喘息。
「段……」
話說不完整,喉結下一秒被親濕。
林其北像離水的魚,掙扎,抬手時摸到那下顎,胡茬冒頭,觸感扎手。他覺得爽,於是愛不釋手地摸。
段鋮一直沉默,讓林其北產生了即將被陌生人侵犯的恐懼。可他又明確知道那是段鋮,於是恐之中又摻雜了禁忌的刺激,總之難以言說。
他們的吻好久,段鋮吻得林其實哪兒都濕漉漉。
段鋮只用手,前後都只用手。
林其北在到達頂端時目光迷離,失了神。蒙著眼睛的布在混亂中不知被誰扯下,他最後看見了段鋮溫煦的笑臉。
說,乖乖。
「嗯……」林其北斷斷續續回應。
段鋮說:「乖乖好棒。」
林其北暈過去兩分鐘,醒來,見段鋮衣衫端正,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架著腿坐在沙發上看書,那書頁半天不翻一下。
林其北木著臉說:「我剛才做了個夢。」
段鋮眼皮一撩,裝模作樣地翻一頁書,「夢見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