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大人的孫女,身後又代表著朝中文臣的權勢,換做旁人早就趨之若鶩。
可李珹不是旁人。
他想著雲韶喜怒形於色的樣子,不由得低聲笑道:「本王心眼小,只能容下她一人。」
張槐忿然作色,可又不好發作,垂眸看著眼下的棋局,黑子氣勢山河,咄咄逼人,白子已然處於下風。
「罷了,今日就當老臣什麼也沒說。」
棋局畢,白子慘輸。
「王爺。」追風抱拳而入,附身在李珹耳邊低語幾句。
李珹挑眉,看向隔壁的雅間。
好沒心肝的小娘子,自己也算幫了她的忙,尋來了那人皮面具,卻不邀請他前來遊船。
這也罷了,怎麼還跟一陌生郎君一起?
張槐見李珹神色有異,連忙給自己找一個台階下:「王爺不常在長安,今日便好生欣賞一番這渭河風景,老臣就先告退了。」
待張槐退下,追風便將隔壁畫舫中的情形描述的繪聲繪色。
「那郎君不但碰了王娘子的手腕,又時常攔下雲娘子的酒杯,還替她撩了髮絲,好不親密。」
「屬下還去問了沿路的商販,說這雲娘子是同這位郎君一起來的,郎君為了討小娘子歡心,買了不少小東西。」
「王爺,你要不要去隔壁看看?你再不出手,未來王妃就要讓別的郎君拐跑了!」
追風難得話如此之多,李珹有些心亂如麻。
眼下他名不正言不順,又有何身份去阻止雲韶跟其他郎君相處呢?
若是影響了她的心情,只怕會對他更厭倦。好不容易二人關係有了緩和,他並不想因此破壞。
「王爺!」追風一臉焦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本王知曉,你暗中保護她的安全便是,其他事莫要多管。」
追風走後,李珹一個人在喝悶酒。
那郎君是何人物,竟然能與雲韶一起遊船?
難道是裴行之?
他越想越煩悶,一盞盞酒水下肚,還是無法紓解心裡的苦悶。
本以為重來一世他可以有機會彌補前世的遺憾,不成想小娘子的心已經不在他身上了。
不知是心裡苦還是酒水苦,他只覺得今日這酒如此難以下咽。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斃,用搶的也要搶回來。
他正欲起身去隔壁房間一探究竟,開門就見到雲韶笑靨如花的臉龐。
李珹怔愣了一瞬,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眼前的小娘子身穿藕荷色織金鏤花寬袖羅裙,腰間系了一條如意雲紋佩帶。潔白的耳垂上掛著一副紫玉髓的耳璫,更襯的她肌膚勝雪。她眉目含笑,雙眸澄澈如一汪清水,倒映著自己的面容。
「我出現幻覺了。」李珹苦澀一笑。
雲韶忍俊不禁。
李珹今日沒有穿他慣穿的窄袖黑袍,而是換了文人墨客常穿的白衣寬袍,更添風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