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劍剛回王府述職,就臨危受命前去平息動亂。李珹整日往返軍營跟王府,忙的焦頭爛額。
臘月十五,這場漠北之戰就此展開,李珹親自領兵作戰,與鄧綏各領五萬大軍,分兩路北上突厥,力求徹底殲滅阿魯格。
軍隊出城那日,雲韶獨自策馬跑到了城門外。
她生氣李珹不告而別,趁她睡著留下一封信便匆忙離開。可她知曉,若非如此,兩人分別只會更難受。
李珹抬眸,見到嬌小的身影在不遠處望著他,他做了個口型。
等我回來。
一連幾日,雲韶做事都是心不在焉。
她坐在院子裡呆呆地望向那棵梨樹,紛飛的雪花在寒風中舞動,恰似那年梨花滿地。
鄧綏為人陰險狡詐,難保不會給他下絆子。一切好似都在提前,前世引導他們走向悲劇的開端,這一世是否能改變。
李嫿坐在她身邊,替她攏了下披風。
「從小我就在想,阿珹的性格會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雲韶抬眼表示疑惑。
李嫿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別看世人都說父皇最寵他,但其實他比我跟阿珏要過得更艱難一些。」
「祁貴妃死的那天,我看到了。阮皇后是我的養母,若沒有她,我在這深宮中也活不下來,所以我沒辦法忤逆她。但作為阿珹的姐姐,我又很心疼他。」
李嫿轉動手腕上的佛珠,眉目間有些愁容:「這種痛苦的情緒困擾了我十幾年,每當我面對他,就會想到祁貴妃被逼著喝下毒酒的慘狀。」
「阿珏的性子愈發暴躁,我想有我在一日,或許還能規勸他幾分。雖然我們並非一母同胞,但他偶爾也能聽進去我的話。」
「人,不是非黑即白。在你們眼裡阿珏是個不折不扣的昏君,阮皇后是個心狠手辣的毒後,但他們對我來說卻是難能可貴的親人。」
雲韶覆上了她冰涼的手:「他不會怪你的。」
李嫿聽到身後傳來的異動,便知裴行之在後面。她隨意地抹了把眼淚:「有件事,我想你應該知道。」
雲韶疑惑道:「何事?」
裴行之駐足良久,緩緩垂眸:「關於前世一事。」
雲韶驚得掉了手裡的暖爐:「.....前世?」
晨起開門雪滿山,雪晴雲淡日光寒。
雲韶已經很久沒有做夢了,有時候甚至會忘記前世的記憶。裴行之白日裡的話縈繞在耳邊,她輾轉反側也難以入眠。
忽然想到了說書人講述江湖豪俠和採茶女的故事,當時王令月哭的稀里嘩啦,她還有些不理解。
現下一切都懂了。
天蒙蒙亮,雲韶站在窗前凝視著大片潔白。
萬千愁緒在腦海中飛速閃過,猶豫和不安在這一刻都被拋諸腦後。她深吸一口氣,開始整理自己的行裝。
「你不能去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