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珹遲遲未歸,雲韶眼眶發紅,強撐著將這邊受傷的人安排的井井有條。
「王妃,已經派人去尋了......王爺不會有事的。」白露心中一陣酸楚,瞧著自家王妃蒼白的臉色,知曉她心中一定比誰都著急,可她為了顧全大局沒有流露出半點情緒。
雲韶望著山那邊的情況,袖口被她揪的發皺。儘管面上裝的再鎮定,依舊控制不了自己去往不好的方向猜測。
山脈的輪廓在月色中顯得愈發模糊。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牽過馬匹跟在上山救人的隊伍後面急速前行。
「王妃......」
秦劍生硬的面孔難得流露出情緒:「山路危險,王妃不可以身犯險。」
雲韶沒有理會眾人的勸阻,將長發簡單束起,紅色的髮帶在這夜色中格外鮮艷。
她忽然覺得自己沒有想像中那麼大度。
死過一次的人,還是會很怕死。
但他們可以等,她等不了,這樣極寒的天氣凍上一夜是會死人的。
雲韶睫毛掛了一層冰霜,一身大紅披風,騎馬行在荒蕪的雪地。周遭一片死寂,除了呼嘯而過的風聲再無其他。
她漫無目標地大喊:「李珹,你在哪......」
「你若回不來,我就改嫁。」
「我才不要傻乎乎地殉情,你想得美!」
「你說過會彌補我的......」
風雪嗆進胸腔,止不住地咳嗽。
李珹感覺聽到了雲韶的聲音,從夢中驚醒過來,周圍冷風如刀刃般刺入骨髓。
陸七依舊昏迷不醒,李珹撫上心口,感受到那枚香囊的存在,用盡全身的力氣艱難起身,雙手不停扒開壓在身上的積雪。
迎面撲來寒風,他臉頰被凍得生疼,打開香囊,黃色護身符躍然而現。
他終於明白了一切。
若教眼底無離恨,不信人間有白頭。
不遠處見到一道道火光,李珹不知從哪來的力氣,拖著陸七的身體大聲呼喊。
「是王爺,王爺還活著!」
「快去通知王妃!」
李珹的意志力在見到雲韶的那一刻瞬間消散。
他捏著香囊低頭靠在她的肩頭:「我回來了......」
雲韶抱著他冰冷的身體,眼淚決堤般流出:「不能睡!你給我好好活著,我們說好一起回長安的。」
「你死了我就去找蒙其,再不濟還有重則......」
滾燙的淚水滴在李珹身上,他艱難睜開眼,語調喑啞:「你還真是知道怎麼刺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