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脖頸上的力道鬆了幾分,李珹迅速用沒受傷的右手反扣他的手腕。
雲韶放下手中的補湯,按住李珏的另一隻手冷聲道:「虧我還聽皇姐的給你來送湯,沒想到你都快病死了還不甘心,當真是執迷不悟,早知道就叫陸七不要救你。」
李珏視線完全被她吸引,眼神迷離,似乎忘記自己方才的行為,喃喃道:「......你是哪家的小娘子?」
雲韶沒了好氣,蹙眉看向李珹:「他好討厭,我們把他丟到行宮去餵大貓吧?」
李珹瞧她一臉怒氣,臉頰鼓起來紅撲撲的,不禁失笑,活動了下僵硬發紅的脖頸:「夫人說的是,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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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底,長安勉強從混亂中恢復生機,比起從前熙熙攘攘的街道,如今卻顯得有些空蕩。
街邊的商販試探性出來叫賣,四處張望,生怕有一點危險。孩童們雖不敢肆意如從前那般撒潑打滾,但也能結伴出遊。
陸七替李珏把脈,稱其大限將至,左不過兩三個月的事。
李珏時而清醒,時而痴傻,被送到了行宮養病,朝中一切事務交由李珹打理。
李珏留下的爛攤子不少,近幾月又因梁公公的下毒導致神智錯亂,朝政一塌糊塗。李珹接手第一件事就是將正在修建的極樂宮叫停,遣散了那些自稱天師的神棍,把銀錢分給邊關那些犧牲將士們的家屬。
戰事趨於平靜,李珹下令禁止各地節度使強行徵兵抓壯丁,提出「以民為本」的思想。輕徭薄賦,為百姓減輕負擔。
朝中大臣卻沒有因此變得安分。
如今李珹離皇位只有一步之遙,是先帝名正言順定下的儲君,理應繼承大統。這樣模稜兩可行事,惹得一眾文臣不滿,請求上位的奏摺堆積如山。
另一邊的雲韶也沒閒著。自打回了長安,一些素未謀面的親戚蠢蠢欲動開始攀親,雲府的門檻都要叫人踏破了,連帶著即將結親的王尚書家葉門庭若市。
一邊要忙著處理宮裡大小事務,一邊又要應付雲家那邊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雲韶恨不得連夜去王家把王令月抓來趕緊進門主持中饋。
夫妻兩整日忙著處理外面的事,只有晚間才能好好休息一會。
雲韶癱坐在明王府的湯池裡,仔細思忖著今日兄長的話。
國不可一日無君,李珹走到現在這個位置,很多事已經身不由己。即便他不想稱帝,那些朝臣也會推舉他登上帝位。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熱氣氤氳,擋住了雲韶的視線,模糊中只見李珹寬衣下水,從身後擁住她。
「在想什麼?」李珹下頜抵在她的肩頭,親昵地嗅著發間的梔子花香:「好香。」
雲韶被他弄得有些癢,笑著往他懷裡鑽:「別鬧,很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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