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行眸色漸深,並未回答他的話而是繼續喊溫韞的名字:「你該不會想讓我現在給你的母親打電話吧。」
任憑誰都能聽出他話里的威脅,溫韞自然也不例外,她跳下高凳,扯了扯王循的衣袖:「我先回家。」
這個點打電話告知母親她參與賽車比賽,恐怕柔弱的母親會瘋掉。
王循下意識不想讓她離開,伸手扯住了她的右手,尤其發現周知行看向溫韞的眼神讓他感到格外的不安,他的語氣裡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祈求:「能不能不走?」
溫韞腳步停頓在原地,而後揮開他的手:「明天見。」
周知行完全不在意年齡相似的少男少女有著怎樣的情感糾葛,他只在意最終結果。
而現在女孩安靜的跟在他身邊,這便是他想要的。
她不是Omega ,身上沒有惹人厭煩的信息素,只有很重的香檳味,不用猜就知道剛才發生了怎樣瘋狂的事。
周知行覺得牙根有點癢,具體原因在於他看到了溫韞被風吹開的秀髮後躲著的白皙脖頸,讓他隱隱有了想標記的衝動。
溫韞亦步亦趨的跟在周知行身邊,看到跟在他身後的Alpha們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話,直到周知行開口讓他們離開,他們才如釋重負的長舒了一口氣。
高大的身影並未直接坐到車內,他停在巨大的雕塑噴泉前,手捧蓮花的神女俯瞰著大地,皎潔的月色在水中蕩漾開來。
溫韞猜不透他的心思也沒有心情猜測,她像個木樁子一樣站在原地。
「看起來這段時間和王循的關係處得很不錯。」
周知行慢悠悠的說著話同時從口袋中拿出一支煙,猩紅的光若隱若現,撩人的煙味緩慢的散開。
味道並不難聞,溫韞卻因為對方是周知行而感到厭煩,她特意往旁邊側了一下。
細微的動作引得男人微眯起雙眼,他抖了抖菸灰,不容置喙的語氣:「今晚跟我去國外一趟。」
「國外?」
「嗯。」
這麼急,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溫韞隨意找個理由回絕:「我明天還要上課,而且我沒有護照,去不了國外。」
周知行將剩下的菸頭踩在地上,鞋尖用力研磨:「你不需要擔心這些。」
「可我……」
周知行淡淡掃了她一眼。
溫韞知道反抗也沒有用處後,「哦」了一聲後立刻噤聲。
漫無邊際的寂靜在他們之間蔓延開來,溫韞不是沒有注意到時刻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可四周除了雕像外再沒有其他建築物,她無處可躲,於是找了個尷尬的理由:「什麼時候回家,我困了。」
「這就急了。」
溫韞聽出來話里的嘲弄,可周知行又有什麼立場質問他,他不過是自己的繼兄,僅此而已。
她實在厭煩極了周知行不容任何人質疑的做派,臉上帶著明顯的羞惱:「哥哥能正常一點說話嗎?」
周知行嗤笑了一聲,單手拉起她的手腕,濃郁的煙氣噴在她的臉上,溫韞厭惡的別來頭,卻被一隻大手強硬的掰過。
「怎麼說話才算正常?像王循一樣嘻嘻哈哈,沒個正形?還是說和他一樣與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玩賽車遊戲?」
溫韞覺得他的情緒出現的未免太過莫名其妙:「我已經答應你一起去國外,你還要冷嘲熱諷到什麼時候。
難道我做什麼事都要和你報備?我們的關係沒有到這種親密的程度吧。哥哥! 」
「我記得……」周知行拉長了聲音,狹長的眸子緊盯著她的臉,「不久前你剛去九洲找過我。」
可他並不在九洲,甚至一連幾天都沒有給她任何消息。
溫韞面無表情的「哦」了一聲:「當時出了點意外想求哥哥幫忙,不過哥哥似乎很忙,根本抽不出一點時間給我。好在事情已經圓滿解決了。哦,對了,就是王循幫忙解決的。」
王循對蘇文俊的懲罰並不是她想要的,就算要報復她也要用自己的手段,等她拿到那一千萬,她一定會讓蘇文俊好看。
至於周知行,無論哪一次攻略他都是個十分難纏的絆腳石,溫韞謹記絕對不和對方扯上關係,那天去九洲找他的行為,是她衝動了。
周知行聲音裡帶著幾分疑惑不解:「你在怪我?」
溫韞厭惡極了他的眼神,高高在上的同時又帶著惡意的憐憫,襯得她像個低/賤的小可憐,她扯了扯唇角:「我怎麼敢。」
生在賽魯塔是她沒法做的選擇,但她從來沒有因此怨恨過父母,也從未因為生在那種地方而自暴自棄。
相反,正因為擁有這樣的父母,她才有了向上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