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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妖徹底被激怒了,正想一口一個將兩人變成腹中之食,卻猛然發現面前的外加地上躺的皆已不見蹤影。

沈寧有了「空穴來風」的初次經歷,對第二張符咒本也沒報太大期望,見那妖竟一時將注意力放在頭頂烏雲之上,機不可失,當即悄然溜走,順便捎上了被折騰得只剩一口氣的玄桐。

她本想趁機溜出寺廟,怎耐大門早被烈火燒斷的木樑堵死,只得當機立斷調轉方向,尋了個未被火勢所殃的屋子躲進去。一隻腳剛買進門,抬眼便受了一驚——頭頂神像咧嘴一笑生生呲出了牙花,兩坨高原紅扒在肥碩油潤的臉頰上格外惹目,從神像手中被磨得鋥亮的標誌性掉漆紅繩上,沈寧推斷出眼前這位應當就是大名鼎鼎的月老了。

沈寧思忖這月老估計還有一門副業——辟邪。

接連看過廟裡兩座尊神,連那張牙舞爪的大妖一時被襯托得眉清目秀起來。

沈寧趕緊在眼睛被辣瞎前匆匆斂目,低聲道了句「叨擾」,便將玄桐一把推入貢台底下,自己隨之也貓身藏了進去。

沈寧拎著玄桐領子半拖半拽風風火火跑了一路,「白眼狼」可能是吃到了苦頭,這回倒是沒對她的手臂來上一口,格外乖巧的任由她將他的後領拽成了一團擰巴的麻花。

得虧原身尚且年幼,身形幼小也有身形幼小的好處,不容易成為活靶子,這才讓沈寧得以半拉半拽玄桐左鑽右繞如兩條滑不溜手的泥鰍,成功擺脫了大妖。犬妖焦躁不安地踱步之聲尚在遠處,眼下兩人暫時安全。

沈寧見少年腿上衣服滲血,揣測其多半受了傷,隨手從衣裙上撕下一條長紗,想給他的傷口簡單包紮。靠近細看後才發現他腿上的傷口實則極深,本就寒酸的衣裳眼下早已破破爛爛,被血浸濕,傷口從膝處蜿蜒至腳踝,皮肉向外翻開,依稀可見折斷的腿骨。

帶著這樣的傷口跑了一路,他竟哼也不哼一聲,實在耐力驚人。直到沈寧小心撕開與血肉混作一團的破布,他才終於忍不住悶哼了一聲,眉心猝然擰緊。

沈寧眼底映著這駭人的傷口,不由感到左腿腿筋猛抽了幾下。

「我叫沈寧,安寧的寧——」沈寧手中動作不停,邊繞紗邊道。雖已在大妖跟前嚷過一次,保不齊男主重傷在地,沒聽見呢?做好事還是要留名的。

「——你叫什麼名字?」

你雖忘恩負義,我仍以德報怨,夠大肚吧?夠寬懷吧?夠友善吧?能漲好感度吧?

少年絲毫不給面子,不僅一聲不吭,還順帶將臉撇了過去,嫌棄之意不言而喻。

沈寧眉眼嘴角均是一抽。

她深呼吸幾遭:淡定,我一個二十五歲的成年人,怎能真和十幾歲的小毛孩一般見識呢?退一步海闊天空,我得目光長遠。

沈寧繼續自說自話:「——唔,蒼穹門你有聽說過嗎?在江陵城以南,三面環山一面臨水。門派里有個翠竹峰,我就住在那裡。」

「桂花饅頭好吃吧?」沈寧似絲毫不介意少年的冷血冷性,眉眼一彎:「但在我們蒼穹門那不算什麼,若你來找我,我必定好吃好喝招待你,在翠竹峰別的不敢打包票,吃喝管夠。」

不知是不是「桂花饅頭」還是「好吃好喝」戳中了他的心坎,這回「男主」竟屈尊降貴地瞥了她一眼,而後含糊不清地應了聲。

見有回應,沈寧心道有戲:「你究竟是如何招惹到了那大妖?」

「莫非你也從人家嘴裡搶了吃食不成?我可告訴你,並非所有人都如我這般——」

話語戛然而止,只見原本低垂腦袋的玄桐身子一歪,毫無預兆地栽倒在她身上。

第3章 紫龍廟(3)

沈寧大腦空白一瞬,隱隱聽見他長短交替的呼吸聲後,才重新鎮定下來。

她將人扶起,又虛環肩膀將他安安穩穩在地上放好。

眼前少年的皮膚是異於常人的蒼白,如霜似玉,布滿大大小小的傷疤。大半部分傷口內還嵌有零星的沙土粒。這些傷疤有些是已經結痂的,只剩下極淡的粉色,有些或許是被那大妖或者是別的什麼剛剛豁開的,新鮮炙熱,掛著血。

即便昏迷,少年瘦弱單薄的身體也依舊緊繃,眉心獰蹙,薄唇輕抿,額角掛著細細密密的汗珠,兩頰白中透紅,從病態的膚色中反倒硬掙扎出了一絲活氣來。

沈寧用手背覆上他的額頭,碰及皮肉的那一瞬,幾乎被炙傷——那絕非人身體能有的溫度。

呔,不愧是男主,連發燒也能燒得「異於常人」!

沈寧放下來的手不小心與少年手背相觸,發覺他臉上雖燙,身體卻又像是從冰窟中剛剛被撈出來一般冰冷至極,無論「男主」多麼天賦異稟,上熱下冷到如此極端的地步,想來都不可能好受到哪裡去。

尚在昏迷玄桐似若有所感,黑如鴉羽的睫翼輕顫,微微挪動身子,避過沈寧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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