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齊這才想起金煊門的弟子左腕中各扣有一隻金環,樣式一摸一樣!
看來這名散修是依託金煊門的法器入的道,這會正主在上,故而使得畏手畏腳起來。
金船上,有名弟子沖黃垣行了個禮,開口道:「掌門,對面有「金鴛環」,可需弟子——」
金煊門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售後服務做得格外好。承諾若本門弟子若下山歷練之時見持金煊門法器者,優先營救。
黃垣揮了揮手打斷他接下來的話:「眼下我等並非下山歷練,對面有嚴、齊二位坐鎮,無需我們多事,何況姓嚴的莽夫不是好鬥得很麼,就讓他們斗個暢快有何妨?吩咐尚原,加快船速。」
「是」
黃垣站在金船上捋須半眯眼看熱鬧半晌,發覺自家的金船依舊和對面四面漏水的船並行,正覺奇怪,想喚弟子詢問,卻見一名弟子上前來作了一揖後開口:
「回稟掌門,水怨盤踞了整片海域,金龍駛不動了。
黃垣:「... ... 」
金龍船體遍刻有驅邪避浪的銘文,水怨這類低妖物本應無法靠近,但眼下小妖數量太過龐大,竟堵了這整條海陸。
黃掌門出行之路慣來順利,未曾遇到過不知死活的攔路小妖,故而沒想過再驅除避浪的銘文里外加一層自動開路的。眼下突遇水怨攔路,竟半點沒有辦法。
照這個速度,恐怕抵達蓬萊島之時,玄門大會都結束了。
黃垣愣了半晌,方才一聲喝令:「金煊門弟子聽令,肅清水怨!」
「是」
回來稟事的弟子:「不知掌門,對面——」
黃垣本想作壁上觀,但兩船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雖心裡不願,最終還是無可奈何道:「幫一把。」
「是。」
金煊門加入戰鬥,那戰鬥便不是平常的戰鬥了,而是眨眼能燒掉千金萬銀的戰鬥。
茫茫西海成了銷金窟。
一時間各種法在海面上亂飛,靈石不用錢似的燒,但金煊門的法器面對數量龐大的水怨來說效果立竿見影。
沈、嚴二人均顧及殃及船隻,與水怨顫抖起來不免束手束腳,而眼下金煊門各類令人眼花撩亂的法器一丟,原本烏泱泱的海面,轉瞬便已清明了大半。
嚴齊海全然不知金龍船被水怨殃及不能行一事,心道:雖說看姓黃的百般不順眼,但遇到事他還是肯幫一把,證明此人至少還存俠義助人之心,只是嘴上不留德。當下單方面在心中與黃垣摒棄前嫌。
嚴大掌門怒喜皆擺在面上,若厭惡從不屑掩飾,同樣,若欣賞亦絕不吝嗇讚賞之詞,當下沖站在金龍船中指揮的黃垣一抱拳:「黃掌門,一直以來是嚴某眼拙了。」
黃垣被這句話說得莫名其妙,滿臉「你有病吧?」的表情,皺眉覷了嚴莽夫一眼,沒搭話。
待金煊門弟子用數量令人嘆為觀止的法器將金龍船附近半里的水域皆肅清了個乾淨,黃富豪
一甩袍角,準備命弟子重新啟航時,卻聽「咔嚓」一聲巨響,對面本就「左支右絀」的巨船終於開始往下沉去。
黃垣此人雖算不上是有多道德,但也沒有愛看熱鬧、以他人痛苦為樂的癖好,一心只想比蓬萊島的巨帆更早登上蓬萊島,讓一群沒見識過世面的井底之蛙們好好觀瞻金煊門的風采,聞聲頭也不回,負手緩行入艙。
「咚咚咚——」
金龍帆甲板上接連幾聲沉悶的聲響。
「黃掌門,叨擾。」
黃垣猝然轉頭,見是沈徹領著蒼穹門弟子,當下極其爽快地抬手作請:「沈掌門,裡邊請。」
沈徹依言對黃垣行了個平輩禮,領著弟子進入船艙。
「咚咚咚——」
黃垣毫無防備對上了嚴莽夫一張笑笑容滿面的臉,跟在其後的,是青雲門六名赤膀壯漢,人均右手拿著半截上衣,左手拎有一根腰帶。
比一個莽夫更令人厭惡的是一群莽夫,黃垣臉都發綠了。
嚴莽夫用哈哈一笑掩過了自己攜家帶口不請自來的事實:「黃掌門,叨擾了。」
青雲門弟子人均八尺,將金龍船踩得吱呀作響,且方才經過一場和水怨的激鬥,各個大汗淋漓,百里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