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桐一顆心幾乎被剖成兩半,一邊是怒火,一邊是慶幸。
她居然還能有閒心跟他開玩笑。
但她現在終於能和他開玩笑了。
玄桐原本醞釀的一腔邪火被沈寧兩個輕描淡寫的吻化去了七七八八。
取而代之的是別的東西。
沈寧抬手摁上了玄桐的後頸,兩人唇便貼在了一起。
她放才喝過藥,唇瓣上還殘留著苦味。
玄桐忍著沒動,一雙眸子移也不移地看著她,似乎想看清她的一顆心究竟是什麼做的,又或者,究竟還有沒有心。
沈寧聽著耳畔隨她身體挪動愈加慌亂的呼吸,心裡樂得想笑卻又不敢笑出聲來,睫羽翕動,舌尖想舔開對方的唇縫。
玄桐身子稍稍往上離開了她些,將沈寧摁在他頸後的手捉下,反錮在沈寧頭頂。
這回沈寧算是無計可施了,對著他眨了眨眼,輕聲哄道:「別生氣了好不好。」
末了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真的頭暈。」
「頭暈還亂動。」
玄桐實現下移,看見沈寧微微曲起的膝蓋。
「躺好。」
沈寧計謀敗露,只得偃旗息鼓了,規規矩矩地躺好,見好就收地道了個歉:「我錯了。」
玄桐愣了愣,旋即面色又恢復如常
「錯哪了?」
「我不該騙你。」
玄桐似乎不滿意這個答案,眸光黯淡了一瞬,將沈寧的手放回她身側,又將被掀在一旁的被褥蓋過來。
「好好休息吧。」
他正要離開時,手腕被人攫住。
「還有——」
「——我不該擅自犧牲自己。」
竹軒外是一片竹林,有風拂過,斑竹嗚咽,如咽如泣。
玄桐並沒有掙脫握在腕上的柔夷,一張漂亮無儔的臉籠罩在陰影中,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良久,他才重新轉過身來,居然笑了出來,但這笑容卻讓沈寧不禁打了個寒顫。
「姐姐,你倒也清楚。」
「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玄桐這回似乎沒想走了,緩緩在床沿坐下,冰涼的手指拂過沈寧的鬢髮,將她貼在頰上的一縷青絲別至耳後,語氣極輕極柔:
「既然姐姐知道錯了,那你說,要如何補償我?」
明明成功留下了對方,本應當高興才是,沈寧卻總覺有股不祥的預感縈繞心頭,讓她不敢直視那雙如漆如墨的眸子,反問:「你想要什麼補償?」
玄桐似笑非笑:「既是姐姐錯了,這補償的法子自然要由姐姐想才是。」
沈寧想了想,試探道:「換我好好照顧你一次... ...不,十次?」
玄桐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果然沒這麼好應付。
「要不... ...」沈寧摸了摸脖子:「我把我身上半成的真元和修為度給你?」
聞言,玄桐眸中的霜雪非但沒化,反倒更重了。
沈寧渾身一凜,條件反射立馬發誓:「絕不會有下次了!」
「哦?」
玄桐挑眉。
沈寧心裡咯噔一聲,暗道不好。
果然,男子幽幽開口:「姐姐承諾的事情,我還能信嗎。」
沈寧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
誰說女子生氣不好哄,男子生氣了更不好哄!
沈寧扯了扯玄桐的袖子,對方卻無動於衷,沒有半分「網開一面」的打算。
她繳械投降,將玄桐的手放在自己手中,用指尖描摹著對方掌心的紋路。
「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生氣,好不好。」
掌心傳來細細密密的癢讓玄桐睫翼微顫,女子軟語溫存,像白羽似地一下一下拂過他的心尖。
沈寧在玄桐手背印下了一個吻,繼而伸出舌尖,輕輕舔舐了一下那白皙如玉的皮膚。
她能清晰感受到對方顫抖了一瞬。
人所不見之處,玄桐另一隻手在袖底已緊握成拳。
沈寧抓著他的手指,唇瓣轉而貼上了那極度敏感的指腹,粉瓣微張,將其送進了一截。
即便他心裡有氣,面對存心的挑弄一次能拒絕,第二次呢?
玄桐身上極其精純的妖王之力本就在黃泉谷中渡了許多給面前的女子,又在這七日間晝夜不分的照顧她,為了將她救活,更是幾乎將自己榨成了雪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