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鋒利,即將毫不留情地刺破她頸側肌膚。
辛夷知道有系統在她不會死,但還是會因為恐懼而開始退縮掙扎。
「宿主頂住,我先給你開個痛覺屏蔽,微生瀾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辛夷奮力掙開對方提著自己衣領的手,在地上滾了幾圈。
髮簪都狼狽掉下來,她喘息著憤怒回道,「痛覺屏蔽管個屁用啊!你沒看他現在是想殺了我嗎!」
到了這種時候,不能完全指望這個垃圾系統。
辛夷被捆仙繩捆著活動受限,只能一邊在地上艱難滾動,一邊從衣袖間摸出防身符紙。
然後瞅準時機,在對方再次趨近的時候朝他要害處砸了過去。
沒砸暈,但好歹讓秦墨臉色蒼白著踉蹌了兩步,主要是他毫無防備,沒想到這種情況下「獵物」還能反擊。
辛夷不斷垂死掙扎。
同時心裡拼命祈求著微生瀾能快點找過來,因為她真的快要撐不下去了。
終於在她被對方狠狠踢倒在窗邊,嘔出一口鮮血,身體重重砸落地面之時。
房門被人踹開。
意識昏沉間,辛夷先是看到了卿衡的臉。
等到被青年撈進懷裡之後,她才看到了姍姍來遲的微生瀾。
最重要,也最讓她心涼半截的是。
微生瀾臉上沒戴面具。
辛夷能感受到卿衡明顯的怔愣,甚至抱著她的手都下意識收緊了兩分。
似乎還喊了那麼一聲,「阿瀾。」
第60章 死遁
秦墨估計也沒有想到,就在自己差點兒要得手的時候,會發生這種棘手的意外。
而且不管他如何負隅頑抗,都完全沒有勝算。
與此同時,原本綁住少女的捆仙繩被斬斷。
她努力抬起衣袖擦擦唇邊溢出的血跡,清秀的小臉蒼白,撐著胳膊伏在地上。
完了,徹底亂成一鍋粥了。
如果早知道會是現在這種情況,她說什麼也不會偷偷給微生瀾傳靈信。
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卿衡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他認得出自己悉心教養的徒弟,剛才耳邊那聲飽含恍惚的「阿瀾」,更加不會是她的幻覺。
屋子裡纏鬥的聲響愈發激烈,不僅罡風陣陣,劍意也纏綿不休。
而且很詭異的,不管陣法如何變幻,都絲毫沒有波及到角落裡少女的方向。
辛夷努力維持著最後的清醒。好在局勢明顯,微生瀾並沒有花費太長時間。
她看到血漿在秦墨脖頸處噴濺,對方根骨盡碎,像蛇皮一樣軟綿綿倒在打翻的沸水旁邊,錯愕而又怨毒不甘地睜大了眼睛。
下一秒,藍裳青年踏著滿地血水朝她走過來。
他的劍刃還在滴著血,俊臉上的濃稠戾氣在看到她的那瞬間變得透著慘白。
短短瞬息,辛夷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懷抱之中。
她縮在微生瀾懷裡,手指因為胸腔處的疼痛攥緊了他的衣袖,顫巍巍喊出那句,「夫君……」
「謝謝你救我。」
那副委屈依賴的模樣,只有當著心愛人的面前才能展露。
與此同時,卿衡正在身後蹙眉看著。
他自認絕對不可能看錯,那個小心翼翼抱著少女聽著她喊夫君的青年,就是他最器重的弟子微生瀾。
他什麼時候娶得親?
為什麼下山斬妖才不過短短几個月,他竟然好像忘了有過自己這個師尊?哪怕已經碰面數次,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坦白面具之下的真容。
這不正常。
無論怎麼解釋,這件事都太不正常。
然而卿衡剛朝他們走過去,還沒來得及說話。
倒在阿瀾懷中的少女就眉心緊擰,猛地嘔出一口鮮血,隨即蒼白著臉昏厥過去。
*
織庾洲,客棧。
廂房裡安神的爐香裊裊,案邊還擺放著一碗只剩殘渣的湯藥。
等到辛夷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五天後。
奇怪的是微生瀾不在房間,她撐著胳膊坐起來,發現身上的傷已經沒有那麼疼。然後視線微垂,落到窗欞前盛開的兩枝窄瘦白梅上。
但她這種茫然的狀態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系統提醒她,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裡,卿衡幾乎每天都會過來。
應該是想著等她醒了,有些話當面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