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端午收起錢,在老闆微怔的目光中收拾自己東西離開。
「我辛辛苦苦賺的一點錢她一下就拿走了,她肯定是知道我身份了。」趙早抹去鼻尖汗水,忍不住抱怨,「我就說你這主意不行,我要是她,我不僅不會進公司,我看到你就打你。」
陸端午正在離開,她連忙掛電話:「不說了,我跟著她看看。」
趙早隨意整理了下東西,開著電動車追上陸端午,路過兩個想買蛋炒飯人也是隨手抓起盒子裡的錢塞給兩人:「不賣了,想吃去別人那裡吃。」
兩人迷茫地看著各自手裡的十塊錢,最終只能目送趙早離開。
電動車發出的聲音不小,特別是已經跟了十幾分鐘,趙早越來越心虛,越心虛開車的速度就越快,眼看著就要碰到陸端午車尾巴,趙早立刻捏剎車。
不過短短几秒鐘,再看陸端午已經距離她很遠了,開始向右拐彎。
趙早急忙跟過去,前後不過一點時間,等她拐過去時根本看不到陸端午了。
她四處查找,並未找到,多少有些納悶。
除非是飛過去的,不然不可能在這條路上消失不見。
趙早停車,從隨身攜帶的包中拿出一張黃色的符紙,閉眼默念幾聲,往上一甩。
符紙無聲飄落在地,她皺眉飛快撿起來,拍乾淨上面的灰塵。
符紙不應該沒用。
趙早低頭想了想,將符紙放入包中,給百北發去一條消息,調頭走人:「別想了,她不想來公司,誰也請不了。」
馬路上沒多少人,確定趙早走了,藏在旁邊房頂上的陸端午輕巧地順著牆壁下來,掀開遮擋著車子的布,騎車繼續行駛。
她去二手市場把東西都賣了,將常穿的衣服也扔了,找了個遠點的超市做收銀員。
陸端午沒想過刻意躲避百北,所以在看到百北笑吟吟地提著兩箱牛奶在面前結帳時,神色沒有任何變化。
「我可不是追著你來的。」百北付完錢認真開口,「這邊有任務,我剛好進入這家超市,這就叫做緣分。看見這麼有緣的份上,考慮一下。」
他將名片放在陸端午面前,轉身不帶一點猶豫地離開。
「什麼東西啊。」擺貨員注意到收銀台上放著的東西,拿起一看,一張黑色的卡片,上面什麼東西都沒有。
他納悶地隨手翻看,放回原地:「那人怎麼放了一張這個?我還以為是名片呢。」
陸端午沒說話,視線落在那張黑底白字,寫著公司名和電話號碼的名片上——普通人無法看到這張名片,只能看到黑色卡片。
如果是碰到那些東西的人倒是可以看見,因為接觸過,沾染了那些東西身上的陰氣。
這名片也是為了這類人特殊定製的。
陸端午拿起名片放在一旁的員工抽屜里,抬頭看向超市門口。
還沒離開的百北正左右張望,他身邊站著一個短髮女人,面容清秀,一雙眼睛天生帶笑感,正是那天在陸端午旁邊擺攤的蛋炒飯老闆。
對上目光,趙早尷尬地點點頭,讓她意外的是陸端午也回了她一下。
發現這一幕的百北拍拍趙早肩膀:「我覺得你比我有用多了,你看我進去她什麼反應都沒有,你和她就見過一面,她就對你有反應了。」
「還不是組長你囉嗦。」趙早撇撇嘴,「她的事兒你還是等閒下來的時候再做打算,先完成眼下的任務吧。」
戴著鴨舌帽的男人由遠及近,路過兩人時丟下一句話:「就是我,跟我來,快。」
趙早和百北快步跟上去:「李先生,你好。」
「別廢話,跟著我,到了再說。」
陸端午目光落在神色小心又帶著焦灼的鴨舌帽男人身上。
外人無法看到,她卻能看到,亦或者說感受到濃濃的陰氣正不斷圍繞著他。
那張臉已經被陰氣侵擾到無法直視,特別是眉心間涌動著一團黑霧,時間久了,不是死就是痴傻。
陸端午收回目光,動作迅速地用機器掃描著商品:「一共是一百三十九。」
買東西的顧客眼睛都沒反應過來,見就掃描完了,不免有些錯愕。
*
從百北露面一次後,他就經常出現在陸端午所在的超市。
最初他並不理會陸端午,都是買個東西,結帳的時候勸陸端午來他公司,陸端午全程像是聾子,除了說多少錢外就沒有說過其他話。
到了後面,百北直接厚顏無恥地坐在一邊等她下班,下班後用盡各種辦法求陸端午去他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