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組織了下語言,調整了下表情,表現得既沉重又痛心。
「我知道這件事肯定有蹊蹺,你和克勞德少爺只有一面之緣,你們之間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甚至克勞德少爺今日叫你過去還是為了幫你治病,你……」
「希爾頓。」
「什麼?」
阿洛糾正道:「你和他也只有一面之緣,你要叫也應該叫他的姓,而不是名。」
你嘴角抽搐了下,「這是重點嗎?」
阿洛:「嗯。」
「……」
你深吸了一口氣,妥協道:「行,希爾頓少爺就希爾頓少爺。對了,我剛說到哪裡了?」
阿洛不是很想聽你提克勞德,悶悶提醒道:「你說他要給我治病。」
「對,你們一無仇,他還要幫你治病,所以我相信你,你絕對不會,也沒有理由對他動手的。」
說到這裡你補充解釋道:「當時我說什麼相信他也是看他傷的太重,隨口安撫他而已。你和他孰親孰遠?我自然不可能相信他的一面之詞的。」
阿洛靜靜聽你說完,然後道:「有理由的。他不是跟你說了嗎,我這不是病是詛咒,我不想讓你知道所以對他殺人滅口。不是嗎?」
你眼皮一跳,當時你的注意力全在重傷的克勞德身上了,並不知道阿洛什麼時候過來的,以為他只聽到了你安撫克勞德的那句,沒想到他連對方栽贓他的那番話也聽見了。
這就有些麻煩了,你得重新找說辭應對。
要不就說你相信他,認為克勞德說的是一派胡言,他只是生病了才不是被詛咒了?
可是這樣的話那克勞德的死算什麼?算他倒霉嗎?
誰家好人為了一派胡言栽贓嫁禍別人還搭上自己的性命的?這不腦子有病嗎?
但要改口否認那就更打臉了,畢竟你剛才才說了相信他,而且這個回答阿洛的好感度肯定驟然暴跌。
所以說相信太假,說不信也不行。
正在你頭腦風暴,飛速思考著應該如何應答,化解這場危機的時候,你瞥見了他的眼睛。
黑曜石的眸子如死水一樣靜默無波,和之前不可直視的金眸不同,現在的阿洛一旦和他目光對上便如同漩渦一樣讓人深陷其中,難以挪開。
如果你真是沒有記憶的話或許真的會迷失在這片深邃的眉眼裡,幸好,幸好。
但這點兒僥倖也就一瞬,因為你捕捉到了少年眼底一閃而逝的暗色。
他是在觀察你對他的態度!
剛才那番話的重點不是在問你你是相信克勞德還是相信他,而是直白地告訴你他身上的黑斑不是病是詛咒。
他在試探你,想看看你到底如何看他。
是厭惡,遠離,還是一如既往。
態度二選一,這看上去很好選擇,既然你想要博取他的好感,自然不可能排斥他。
你也差點兒真的以常規想法去應對。
可那樣的話就太假了。
你至今以來身上最吸引阿洛的是什麼,是你偽裝出來的純粹。
就像一張白紙染上了一點墨跡,反而更加醒目,若是一點虛假摻雜進去,那所謂的純粹也就不再。
好險,差點兒就把路走岔,功虧一簣了。
你瞳孔一縮,難以置信看著他,「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真的……不,不可能,你要是真的是被詛咒了為什麼我靠近你沒事?不是都說詛咒是不祥的,是會傳染的嗎?」
阿洛緊緊盯著你,不錯過你臉上一絲一毫情緒的變化。
「因為你和別人不一樣。」
他的手從牽著到十指緊扣,被詛咒滲透的黑色肌膚似纏繞上的黑影,包裹著,你讓你逃離。
「詛咒只有心中有瑕的人才會被沾染上,你的內心純粹無垢,所以固若金湯。」
這話既是在解釋,也同樣承認了他心中並不是那般聖潔完美。
這放在以前是絕對不會出現的情況。
若是他只是單純的阿洛,他可能會死鴨子嘴硬,咬死自己是被惡人構陷而非是自己的問題。
因為他代表的不是個體,他是光明神的半身,他要是心有瑕疵,是會給選擇了他的光明神蒙羞的。
可現在他一反常態的如此坦然地告訴你——有問題的是他。
這讓你有些措手不及。
他難道不在意洛迦的顏面了嗎?在他眼中你的重要性高於洛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