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擔心地摸了摸他發燙的額頭,柔聲承諾道:「你放心,我會如你希望的那樣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赫菲斯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放著那個精靈不碰,卻對你念念不忘了。
因為這雙眼睛,這雙眼睛裡沒有任何欲望,像海洋一樣包容萬物。
這和信徒信仰無關,你沒有被他的神力影響,從海里一步一步堅定走到了陸地,向他走來。
偏偏這是任何神明都難以拒絕的純粹忠誠。
如果是你的話,如果你的這雙眼睛一直都注視著他的話,赫菲斯不是不可以為你破例一次。
在找到合適的容納神魂的身體,神力完全恢復之後,被那個噁心難纏的厄克斯記恨上也無所謂。
到時候他要是還對你有興趣的話,他就將厄克斯的烙印強行洗掉,重新種下他的印記。
赫菲斯這樣想著,伴隨著火種的灼燒,他的意識越來越混沌,眼皮越來越重,在你輕柔地哼唱中睡著了。
在赫菲斯睡著之後你並沒有從他懷裡離開,你本著謹慎的態度靠在他身上再等了一會兒,塞勒斯特卻是在感知到對方呼吸變得綿長後第一時間從裡面走了出來。
少年並沒有穿你給他的那件睡裙,只隨意拿在手上,赤裸著上身,初見雛形的結實胸肌還有隱沒在褲頭間的人魚線條清晰可見。
古銅色的肌膚上還沾染著水珠,濕漉漉的頭髮也滴著水,從他凌厲的眉骨滑落凝在睫毛,隨著輕微的抖動如珍珠一樣砸在了地面。
這樣秀色可餐的畫面你不光沒有感到開心,反而露出了十分驚悚的表情。
不為別的,塞勒斯特手上不光拿著你的裙子,還有他已經清洗乾淨的寒氣逼人的寶劍。
你心下一驚,猛地起身張開手臂擋在赫菲斯前面。
「塞勒斯特,你幹什麼?」
你壓低聲音,難以置信看著他那雙不知何時變紅的眼睛。
「你別亂來,他是你父王。」
「父王?」
塞勒斯特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就算我把他當父親,你看他哪一點有把我當兒子?你聽到他剛才說的話了嗎,托爾支使契約獸攻擊我他說我咎由自取,估計我就算死了他也只會說一句活該。這種人,也配為人父?」
他並沒有可以放低聲音,眼底的憎惡和殺意更是毫無掩飾。
你慌亂回頭去看赫菲斯的情況,他並沒有清醒過來的跡象,你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感到疑惑。
這麼大動靜他這麼一點反應都沒有,火種侵蝕得那麼嚴重了嗎?
你下意識想去探查他的身體,這個動作落在塞勒斯特眼裡就成了擔憂。
塞勒斯特沉聲道:「我用魔力阻隔了聲音。」
怪不得他聽不見。
他走上前,冷冷看著你,「愛麗兒,讓開。」
「你瘋了?你真的想殺了他?」
塞勒斯特眯了眯眼睛,握緊劍柄,「我是瘋了,我是瘋了才相信你是真的擔心我才把我帶回來。說什麼他是他,我是我,你絕對不會把我們混為一談,可結果呢?」
他舉起劍,冰涼的劍面挑起你的下巴,強迫你和他對視。
「你和那些女人一樣,一看到他就把我忘得一乾二淨。」
塞勒斯特居高臨下看著你,從這個角度你耳垂上被赫菲斯咬下的痕跡更是清晰可見。
他骨節因為用力發白,手背的青筋凸起。
許久,塞勒斯特閉了閉眼睛,再次睜眼的時候裡面翻湧的情緒已經完全平復下來了。
至少看上去是那樣。
「不過我並不生氣,相反的我很感謝你把我帶回來,並且給了我殺死他的機會。」
塞勒斯特對赫菲斯的殺意並不是一時興起,他很久以前就想殺他了,在赫菲斯眼睜睜看著他被托爾扔進鬥獸場奄奄一息的時候,在他因為和他相似的這張臉被無數次當成替身被他的仇家刺殺的時候……
他有太多殺他的理由,但他都忍住了,因為實力差距太大。
然而並不是沒有機會,塞勒斯特知道,赫菲斯的身體出了問題,表面光鮮亮麗,內里卻早就開始腐朽不堪。
因此他一直蟄伏著等待著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