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執從案旁「唰」地抽出沉淵劍,「你,你說什麼?」
他並未將劍身對準醫士,醫士卻著實被嚇了一跳,卻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回稟:「大人,夫人所中之毒乃是劇毒,入口無色無味,不易察覺,中毒之時立刻施救,尚可說有一線生機。此時毒性已入肺腑,夫人……已無生還的餘地。」
醫士生怕趙執突然狂怒,一劍將他刺死,說完話便雙膝跪下不敢動彈。
靳三從少時就跟從趙執,伴他多年,儘管他深知趙執的脾性斷不會遷怒無辜之人,但看趙執眼睛在瞬間變得血紅,神色如同雷暴將至,隨即想到,慕容氏已是趙執在這世上唯一的至親了,想不到竟這樣……
靳三擋在醫士之前,轉身將醫士扶起,還是忍不住問道:「夫人所中的,當真無力回天了麼?」
醫士無奈地搖頭,「此時能做的,只有一件事,以水化開藥丸,給中毒之人服下,以減輕,減輕臨走之時心腹間的疼痛……」
「這……」
「阿執,阿執……」
趙執將劍甩回劍鞘,猛地轉身握住慕容氏的手。「母親,這醫士只是隨軍,並非解毒行家,你萬要挺住,我這就派人到城中將李正請來。來人!持我令牌,立即快馬到城中將李正請來。」
靳三說道:「郎主,此時城中生變,城門緊閉……」再看趙執神色,他立即改了口,「屬下這就去請,想盡辦法也要將李神醫帶來。」靳三轉身出了帳。
「阿執,」躺在榻上的慕容氏緩緩抬起顫抖的手,要撫摸兒子的臉頰。
「母親,我在此。」趙執急忙蹲下,將臉移至她指尖。門前守著的眾將士見此情景,不忍再看,默默地走遠了。
「大夫說,說藥丸化水服下可止疼痛,我想服,服這藥丸,要不然就沒有力氣……沒有力氣,說話了。」
趙執絕不相信:「母親!不是的,你可聽說過李正?李穠從前體弱,常常生病,都是他在照顧,他的醫術是京城一流,我已著靳三去請他了,母親,請你務必挺住……」他說著話,卻再也說不下去,越來越多的血沫從慕容氏口中淌出,他伸出袖子抹去,卻怎能抹得完,「母親!」
已是瀕死之人,卻要遭受心腹之痛,血沫直流,如此慘狀……走回門外的巡防營副統領不忍再看裡間,他朝帳內醫士使了個眼色。醫士會意,走出帳外,默默用溫水化了藥丸,再硬著頭皮端到榻前。
「不!母親!不飲這藥丸,我陪你等李正。」大滴的淚從趙執眼中流到慕容氏指尖,燙得已快要失去知覺的她微微一縮。
「可是,可是母親此時很是……很是疼,疼得無法,跟你,說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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