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陸續歸來的老六老七,還有趙芙,陸老五臉色一寒,沉默的去河邊洗了手,一言不發的往山上走。
他知道兩個弟弟喜歡偷懶,但是他是病秧子,比起他們還不如呢,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哪怕現在好了,他也是如此,毫無存在感,關於大道理他可以掰扯掰扯,幹活方面他有自知之明。
心事重重的走到山腳下,就見親娘和兩個嫂嫂從山上下來。
親娘拖著一頭野豬,兩個嫂嫂懷中抱著紅薯,看樣子收穫頗豐,他急忙迎了上去。
將宋初雪上下打量了一遍,見她神采奕奕,即便拖著一頭野豬,也只是呼吸微促,沒看到什麼傷口。
他仍舊不放心的問,「娘,你沒受傷吧?」
「沒事,野豬是靈王獵來的。」宋初雪眸光柔和的看了這個弱不禁風的兒子一眼。
「你這麼柔弱,來做什麼?」好好歇著就行了,幫著幹活還跑來跑去,不知道身體沒好?
她有些嫌棄的看了他一眼。
陸老五毫不介意的笑著走在她的身邊,想起靈王那威風凜凜的模樣,忍不住道,「娘,那我們豈不是天天都能吃肉?」
「山上死了很多野物,動物繁衍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洪水剛過,人在休養生息,所有東西都在休養生息。
要是為了陸家能天天吃肉,靈王拼命捕獵的話,百靈山的動物怕是要絕跡了。
以後再也不能在外圍捕到小型野物了,畢竟大家都沒緩過來。
一行人滿載而歸,被不少在河邊捕魚的村民看見,他們齊齊湊到宋初雪身邊,眼巴巴的看著。
知道她幫了不少忙,不好直接開口,只能這麼看著,企圖讓她有一絲憐憫。
「紅薯山上還有些,不過,在深山,要是想去,就讓老四媳婦帶你們去,不去就餓著吧。」
那些食物本來就是她拿出來的,要是這都不敢,那他們真的活該餓死了。
不少村民想都沒想的就決定要去了,宋初雪和兩個兒媳背著紅薯,他們都看到了,這說明,他們就是從深山出來的。
陸家人能安然無恙,其餘人自然也有信心。
看著眾人跟著劉荷花離開的背影,宋初雪眼神淡淡的從老六老七,還有趙芙身上掠過。
三人齊齊做鵪鶉狀,不敢直視她的目光。
「阿奶。」大郎跟個小炮仗似的,蹬蹬蹬跑到她跟前。
奶里奶氣的告狀,「今天三嬸來咱們家舀水喝,然後來看虎崽,我們不讓,她就把我們推倒了。」
他吐字清晰,說話的聲音脆亮,抬起頭來時,黑珍珠似的雙眸委委屈屈的看著她。
小嘴一癟,使勁強忍著眼中的淚水,抽噎道,「然後、然後小虎崽不見了,肯定是三嬸偷的,哇!!!」
他一哭,其餘的小娃兒也跟著哭了起來,那叫一個驚天動地,難怪看到有肉吃都不跑過來流口水了。
原來是虎崽丟了。
她擰了擰眉,將大郎抱在懷中,替他擦了擦淚水,目光看向幾個在家勞作的兒子。
明明是在眼皮子底下,都能弄出這麼一件事來,能不糟心麼?
察覺到她的死亡凝視,陸老大撓撓頭,憨厚道,「娘,我們幹活太專心了,沒注意」
宋初雪冷笑一聲,到底是太過於心大,還是幹活太認真,真不好說。
指揮著兩個兒媳做飯。
又對老六老七道,「你們兩個今天偷懶,現在跟我去把虎崽找回來,找不回來,你們就餓著。」
老六老七苦著一張臉,和一群哭唧唧的小蘿蔔頭跟在她身後,往張家走去。
她邊走邊問,「虎崽不見多久了?」
大郎揉了揉眼睛,聲音帶著哭腔,「一會兒,三嬸走的時候還在,六叔七叔回來的時候就不見了。」
大丫紅著眼,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流,一邊擦一邊小聲補充,「剛才、剛才張婆婆說三叔喊我,我就過去了。
等我回來的時候,弟弟妹妹們說虎崽不見了。」
老三也參與了?宋初雪眯起眸子,心說這個讀書人怕不是白讀書了,對親情淡薄就算了,侄兒們的虎崽都不放過。
好歹有血緣關係,怎麼比她整個穿越過來的魂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