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打斷,「陸大秀才,你這就說的不對了,親兄弟還要明算帳呢,做了打人強搶錢財的事情自然可以告官。」
「只要不是什麼無中生有的事情,本官皆可以為百姓做主。」
他臉色沉沉,身為百姓的父母官,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搶錢鬧事的人。
說話時眼神不自覺的落在陸從志身上,蘊含著淡淡的壓迫感。
陸從志頓時啞巴了,並不是被縣令嚇到了,而是聽到縣令說打人搶錢,兩個詞彙,腦袋瞬間死機了。
所以說,他娘帶著家裡人不是去拿糧食,是去搶錢了嗎?當真是無知蠢婦,無知蠢婦。
他臉色極為不好看,心裡大聲怒罵。
沒等他多罵幾句,陸老太等人就被帶來了,吵吵嚷嚷的聲音不絕於耳。
「你這是欺壓老百姓你知不知道?我要找縣太爺評理。」
「哎喲,哎喲,官差打死人了,打死人了啊」
光聽聲音,不用看,陸從志都知道這是他那個不講道理的娘。
他本就不好看的臉更黑了。
陸老太很快就被押在公堂前跪下,跪下的那一刻,她本來打算和縣太爺告狀的。
眼角餘光瞥見站在一旁的陸老三,老眼都瞪直了,下意識脫口而出,「你怎麼在這?」
陸老三施了一禮,滿臉哀戚道,「奶,你搶了我岳父的銀子,我們沒有銀子過活了,家裡也沒有糧食,這才出此下策。」
言外之意,便是,若不是生活所迫,他不會告大伯的家人,即便搶了銀子也不告,只是危及到了性命,他才咬牙做出這等子事來。
【第58章第58章為什麼是你做?老二家的呢?】
外面遲遲不走的百姓們聽到這番言辭,頓時譁然起來。
「這還是親奶嗎?瞧瞧那個年輕人臉上的劃痕,還有地上哭泣的家人們,打人就算了,還搶銀子啊,不給活路啊。」
「可不是,這怕不是什麼仇人吧?親孫子家都敢搶?」
「你們沒聽到重點啊,縣太爺之前說人家是分家了的。」一人忽然出聲。
群眾們頓時明白了,難怪這麼不當親孫子,原來是分家了啊。
「怪不得,怪不得。」
百姓們吵吵嚷嚷,聲音過大,程縣令「啪」的一聲拍響了驚堂木,大喝,「肅靜。」
吵鬧的聲音這才小了下來。
程縣令目光落在陸老太一行人身上,「你們就是陸從志的家人?可認識陸承業?」
陸老太心說,說不認識還來得及嗎?嘴唇動了動,硬著頭皮點頭,「是我孫子」
這話說的心虛極了。
「你們呢?」他的目光看向陸老太身後的人,陸樹陸武等人齊齊點頭,將臉埋得低低的。
見此,縣令再次拍了一下驚堂木,「既然都認識,那本縣令就說一下事情的原委,陸承業狀告你們進店行兇。
把他和他的岳家打了一頓,並且搶走了一千五百兩銀子」
縣令還沒說完,陸老太就炸了,騰的站了起來,破口大罵,「什麼一千五百兩?明明是一千兩。
小兔崽子,別以為你告了官就可隨便污衊我們搶了多少錢,這一千兩老娘都不會給你。」
什麼叫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陸老太就是這樣。
這些年在家裡作威作福習慣了,說話也就不喜歡動腦子,這不,在場的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搶銀子的事情是坐實了,只是到底搶了一千兩還是一千五百兩,需要再審。
陸從志臉頓時從不好看變成黑如鍋底,拉著陸老太再次跪下。
對程縣令道歉,「縣令大人,我娘是村婦,不懂什麼規矩,打斷了您說話,小人給您賠禮道歉了。」
「關於銀錢一事,在下覺得事有蹊蹺,張家是在鎮上做生意的,開的是雜貨鋪,就是一間很小的鋪面。」
「據說開的時間也不是很久,除卻開銷,根本不可能有一千兩銀子的餘留」
後面的話他沒說完,他只是表達,銀子的來路不正當,哪怕今天要把銀錢還回去,那也不能讓陸老三好過。
這一幕正是宋初雪之前說的狗咬狗,沒想到這麼快實現了。
張父張母的臉色齊齊一變,只是他們垂著腦袋,以至於大家看不到他們的表情。
只當是鄉下人,第一次見到官,被嚇到了。
但是,陸從志的話,確實讓程縣令思考了一瞬。
他覺得這其中有很多蹊蹺的地方,不顧已經暗下來的天色,打算從頭開始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