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她從陸嬸子那邊學來的,她之前養魚的時候用的就是這個辦法,現在魚缸變成了魚塘,她更要守在邊上,給這些新來的魚苗傳傳福運。
保證它們不會死。
如此想著,她不停地把今日收來的豆腐渣往魚塘裡面倒了一些,新鮮的草料現在已經沒有了,只有豆腐渣還能收到,這玩意比糧食什麼的便宜多了,和米糠是一個價格。
只是,忙活了好一會兒,小黑莫名便朝著門口吠了起來,「汪汪汪汪——」
小黑是向陽的崽子,宋初雪怕方小雲這丫頭一個人在魚塘會出什麼事兒,特意給派了一隻狗跟著,小雲便給狗子取了個名字叫小黑。
小黑雖不如向陽那般聰明,聽覺嗅覺卻沒落下絲毫,對於氣味和聲音尤其敏銳。但凡有人靠近石牆處,它就會示警。
聽著小黑不停的狂叫,方小雲手上的動作一頓,看向門口的方向,沒一會兒,一個婦人的聲音在牆外響起,「小雲丫頭,你在裡面不?」
魚塘邊上是圍了石牆的,石牆將整個魚塘都圍了起來,獨留了一扇大木門,木門很大,足有一個手掌的寬度,是靠著木軸和底下的木輪推動的,倒下來砸到人的話是沒得救的。
方小雲當初要弄這個門的時候還讓村長和村民們說過,但凡有那些不懷好意的出了事,可是不負責的,這也只是威懾作用罷了。
想要來偷魚的人辦法可是層出不窮的。
魚塘邊上還有一座小石屋,裡面堆積了餵魚的食料,和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還有一張簡易的床,來不及回去的時候,她可以在此處歇息。
石牆內外的荊棘生命力頑強,移植後活了個七七八八,慢慢地就會越長越寬,不需要補栽,方小雲把手伸進魚塘洗了洗,緩緩走到了門口處,伸手摸摸小黑的腦袋,示意它不用叫了,這才透過門縫往外看去。
門外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村里一個名聲很不好的嬸子,人家都喊她李寡婦,聽說她男人死的時候她才三十歲,很是年輕,她便帶著一雙兒女和婆家分了家。
大家都不知道她這麼做為哪般,孩子又不大,她一個寡婦,離開了婆家的照拂,就不怕被人欺負死?結果反轉來了,這寡婦和婆家分家沒多久,就和桃花村的一個陸姓男子好上了。
男人死了,女人要改嫁也是正常,畢竟還年輕,但不可能嫁到同村去,畢竟身上還算帶喪的,所以她嫁到了桃花村。
雖說有人說閒話,可李寡婦還是嫁了,且帶著一雙兒女,嫁過來才五年,這個陸姓男子也死了,李寡婦當時還給生了個男娃兒呢。
只是她名聲愈發不好了,大家都說她克夫,走路還是繞著走的那種,她後來的婆母也覺得是她剋死了陸姓的男子,將她一頓好罵,還上手了,婆媳二人掐了一架,誰都沒落下好。
最後還是村長出面給解決的,畢竟是陸氏族人,血脈是不可能跟著李寡婦走的,便將孩子留下了,李寡婦和之前的一雙兒女被分了出去,田地是她過世的男人留下的,只要勤快,也算能生活。
但是,李寡婦勾搭人的本事不減,被不少人傳出和村裡的漢子不清不楚,而且,她沒了男人,也沒有被生活磋磨得失了顏色,反而紅光滿面,連一雙兒女瞧著也比村里人精神,這就很離譜了,洪災之時,這三人過的也不錯。
這何止不正常,簡直不正常到家了。
方小雲是聽著劉荷花給她傳的八卦,這才認識李寡婦這麼個人,見是認識的人,她不僅沒放下心來,還更加疑惑這人來找她啥事,平時見面都不打招呼的,忽然跑來找她,說沒貓膩,她都不信。
猶豫了一會兒,方小雲還是開口詢問,「李嬸子,你有什麼事嗎?」
李寡婦笑了笑,眼神朝著左右一看,並沒有什麼人,這才上前了幾步,對著門後的方小雲說,「小雲啊,嬸子找你確實有急事,能讓我進去不?」
著急?著急還能笑得出來?著急還能不慌不忙的四處打量?
方小雲頓覺事情不那麼簡單,她果斷拒絕,「嬸子,這有些不方便,小黑是陸嬸子借給我的,它可不聽我的,你若是進來,它咬到你了可不是好玩的,您瞧瞧它的個頭,一口若是咬在脖子上,那可是要人命的,咬在手啊腿啊的上面,說不得就會廢掉。」
「您還是別進來了,有什麼話就在門外說吧,我能聽見的。」
小黑歪著腦袋看著方小雲,一雙狗狗眼裡全是疑惑,它不是很聽話嗎?哪有不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