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覺得我好玩嗎?
卡利西爾想過此刻的場景。
想過揭開凱因斯的假面後要看到怎樣淋漓噁心的嘴臉。
他這一整天都在想。
但他想不出來。
凱因斯:「你知道了。」
沒有憤怒,沒有譏笑,沒有來自勝者的嘲諷。
凱因斯的神情依舊平靜,如往常一樣。
也如往常一樣超乎卡利西爾的想像。
凱因斯坦然地承認了這一切,用那令自己無數次沉淪溺斃的溫柔語氣,揭開了真相。
卡利西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失控的笑聲填補了寂靜的房間,卡利西爾說不清自己為什麼要笑,他只覺得自己的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凱因斯沒有說話,安靜地看著神態異常的雌蟲,看著明亮的金眸在壓抑的黑暗中忽閃忽閃。
而後,笑聲漸停,雌蟲問過笑過,好像與他再無話可說。
但他還有話與卡利西爾說。
凱因斯:「既然你已經知道了。」
胃部傳來的疼痛愈演愈烈,痛得凱因斯臉色蒼白,按在腹部的指尖微顫。
凱因斯:「今夜正好有一場聚會。」
那場他因胃痛難忍,推拒的夜場聚會。
迪桑塔也在。
凱因斯:「你同我一起去吧。」
第19章
自動駕駛的穿梭艦內,空氣死一般地安靜。
卡利西爾看著窗外飛逝的夜景,心中是無盡的荒唐。
他竟然跟著凱因斯上了穿梭艦。
他竟然自願跟著凱因斯上了穿梭艦。
在聽到凱因斯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卡利西爾甚至以為自己幻聽了。
他不知道凱因斯是怎麼想的。
在被戳穿謊言之後還能如此風輕雲淡地說出這樣的話。
卡利西爾:「好啊。」
卡利西爾聽到沙啞的聲音從自己的喉管中發出。
卡利西爾:「我跟你一起去。」
他要看看雄蟲還準備了什麼「驚喜」等著自己。
他要看看自己錯信的雄蟲到底還想怎樣作踐自己。
「你的手。」
沉默的艦艙內,凱因斯的嗓音突兀地響起。
卡利西爾回過頭來,看到凱因斯的視線停留在他被血污浸透的紗布上。
一聲輕不可聞的嘆息,拂過耳畔。
凱因斯像曾經無數次給他包紮時那樣捧起他的手掌。
凱因斯:「怎麼這麼不小心。」
卡利西爾覺得這隻雄蟲真是奇怪,到了這個地步竟然還在出演那個可笑的劇本。
卡利西爾抽回了手。
卡利西爾:「現在說這個還有意義嗎。」
凱因斯沒有說話,調整航線行至最近的一家藥店,下艦。
卡利西爾在穿梭艦上看著雄蟲走進藥店,拎了一袋藥品回到艦內,再次捧起他的手掌,重複著清晨離開前的動作。
凱因斯:「怎麼會沒有意義。」
雄蟲動作熟練地處理好血污,看著幾度撕裂的傷口,像是不忍心一般蓋上紗布。
凱因斯:「好好愛惜自己。」
紗布已經打好結,但雄蟲沒有鬆手。
隔著紗布,掌心傳來的另一個溫度讓凱因斯不舍。
凱因斯抬眸,看向總是吸引著自己的,那雙金色眼睛。
看它蹙眉,看它厭嫌,看它嗤笑,看它歸於冷漠。
最終,那雙金色的眼睛轉向一旁。
凱因斯再也看不到其中自己的倒影。
凱因斯:「快點好起來吧。」
凱因斯輕聲說著。
穿梭艦再次啟動,向聚會的地點駛去。
……
迪桑塔:「他還沒到嗎?」
水晶吊燈的光暈如液態黃金流淌在每一寸空間,莊園會客廳內正編織著一場流動奢靡的夢境。
傍晚,為顯風範,迪桑塔提出請眾蟲來自己的私用莊園,為凱因斯慶祝項目中標。
然而,面對迪桑塔的邀請,凱因斯竟然笑了笑婉拒了。
迪桑塔用盡了所有忍耐才沒當場發作,誰知沒過多久,凱因斯竟然又發信息說改變主意了,要來赴邀。
真把他迪桑塔當成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會所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