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因斯:「其他的晚上再繼續吧。」
凱因斯說罷,便轉身離開了家。
而方才在冷水的沖刷下褪去溫度的臉頰,再度滾燙起來。
卡利西爾:他在說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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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Z區雄保會辦公室。
亞倫:「這是有記錄以來所有雄蟲幼崽死亡案例了,你怎麼突然想起來查這個啊?」
說實話,亞倫有時候真的不明白凱因斯的腦迴路,前幾天要他修改一隻雌蟲的婚姻從屬,今天一早又讓他查閱雄蟲幼崽死亡案例。
真不知道他一天天都在想些什麼。
凱因斯:「沒什麼。」
凱因斯沒作解釋,翻閱著面前的案例,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動,黑色眼眸如深潭般平靜無波。
亞倫:「重要數據一般都在線下資料庫中存儲備份,我今天也是第一次來這個資料庫呢。」
所有涉及雄蟲隱私的信息,屬於重要且機密數據,亞倫實在想不到凱因斯特地來這一趟不查競爭對手信息,不查合作夥伴勢力,查一些已是過去式的數據能有什麼意義。
凱因斯:「就這些嗎?」
說是有史以來的記錄,但實際擺在面前的案例只有個位數。凱因斯仔細覽過,沒有找到與自己身世相關的信息。
自從決定直面自己的雄蟲身份起,凱因斯便對自己失去記憶的幼年經歷起疑了。
這是一個雄蟲為尊的社會,如果他真是這個世界的雄蟲,從小應該在萬般呵護,錦衣玉食中長大,怎麼會在幼時「穿越」到人類社會去呢?
畢竟他從人類社會穿越回來的契機是死亡,難道他幼時……
亞倫:「當然,不如說我今天發現竟然還真有雄蟲幼崽死亡的案例都嚇了一跳。」
當今蟲族社會的雌雄比例相差懸殊,但凡有雄蟲幼崽出生,家庭、政府、雄保會都會盡全力保障他健康長大,為他提供優渥生活,亞倫難以想像到底是怎樣重大的疏忽才會導致珍貴的雄蟲幼崽死亡,那時的雄保會會長真該引咎辭職。
凱因斯:「總有意外。」
凱因斯用亞倫的權限在雄保會的中央資料庫中瀏覽著,忽而察覺到一絲違和感,轉頭問道。
凱因斯:「亞倫,十九年前有沒有發生過什麼重大戰爭、暴亂、恐襲等,可能導致雄蟲大量死亡或失蹤的事件?」
亞倫啞然:「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戰爭?暴亂?恐襲?那都是軍雌們該處理的事,要是讓這些可怕的事累及雄蟲,那就是把所有軍雌殺光了都不足以贖罪的。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亞倫不以為意,料想若是軍部那群雌蟲當真如此廢物,讓這等惡性事件發生,皇帝陛下一定會震怒,下令誅殺所有與此事相關的雌蟲以平民憤。
亞倫的話觸動了凱因斯的神經,他在終端上操作了一下,很快一封展示軍部各軍團體量變化信息的郵件便呈現在凱因斯的眼前。
亞倫:「況且十九年前,那會咱們才多大?誰能記得那麼遙遠的事呀,你問這個幹什麼?」
凱因斯瀏覽著郵件中的信息,表情沒有變化,但黑色的眼眸卻越來越沉。
凱因斯:「沒什麼。」
雄保會中央資料庫中,雄蟲占比數據在十九年前沒有任何徵兆地驟降至前一年的三分之一不到。
而郵件中,第一軍軍團的兵力也在同年驟減,毫無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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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Z區邊郊。
卡利西爾看著手中一掌大小的金屬裝置,最後一次核對坐標,將其安放至地下掩藏好。
這個裝置便是他拼了性命傳遞出的方案製作而成的裝置。
精神海攻擊裝置。
這個裝置參考了自然狀態下宇宙輻射異化星獸的原理,可以直接攻擊星獸的精神海使其變成異化星獸。
此前X區異常高漲的星獸異化率,宮宴上突然暴起襲擊的異化星獸,都是它的傑作。
如今,整個帝國被籠罩在異化星獸的恐懼之下,所有民眾不論雌蟲雄蟲,精神海都時刻處於威脅之中。
蟲皇陛下若想解決這一危機,唯一的辦法就是公布那個藥劑的配方。
那個可以替代雄蟲素,對蟲族受損、紊亂甚至崩潰的精神海進行修復的藥劑。
那個被他塵封了十九年之久的藥劑。
精神海修復劑。
卡利西爾完成了最後的布置,起身環顧四周。晚風吹拂樹梢,只能聽見樹葉的沙沙聲。
好安靜啊。
這是位於Z區邊郊的一片密林,往常總會有一些野生星獸活動。但因為宮宴襲擊事件,前幾日開始,第二軍和第三軍就開始對帝國全境進行星獸清剿了。
這一片應當也經歷了清剿,卡利西爾曾擔心此次任務會因沒有星獸而失敗,但那日伊達諾給他的紙條中明確寫了讓他無需在意,只需要安置好裝置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