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也是你爹...
本來酒釀和冼梨計劃的是趁船上有人為搶手環大打出手的時候她們趁亂搶。沒成想,這幾天風平浪靜。除了幾個習慣在船舷上喝酒聊天的人以外,其餘時間大家都乖乖呆著屋子裡,就連喻文潛都沒有天天去找韓臨。
後來她們改變主意,不明搶,我們就暗取。但是這個暗取,最關鍵是個「暗」字。於是就有了剛才那一幕,酒釀到甲板上隨意找個茬兒,然後把眾人都吸引過去,冼梨再翻進羅漢堂他們的屋子找。這麼粗糙的計劃,都能讓她們二人興奮好幾天,當時韓臨晚上聽見的時候喉嚨里悶住一聲笑。
不過還真成功了。雖然按冼梨的話說,成功的窩囊。
羅漢堂東北部來的一行二十幾人,兩三人一間房,總共□□間。這船總共有三層,底層和二層都是住人的。當時羅漢堂他們非要房間挨著,只能住到底層去,底層房間還狹小,他們登船時還發了牢騷。底層就基本被羅漢堂包圓兒了,二十幾個大老爺們兒,不愛洗澡,空氣流通還不好。酒釀和冼梨當初借著找喻文潛的理由去探查底層布局時,差點沒熏暈過去。
當時酒釀去甲板上找茬兒。冼梨便偷偷摸摸去到羅漢堂的幾個房間。沒想到,剛下到底層,樓梯陰暗的拐角處,便閃過一道銀光,轉瞬冼梨就被劍鋒架在脖子上,拐到了樓梯下方擺放雜物的小屋子。
本來就做賊心虛,還被突襲,冼梨差點沒嚇暈過去。整個人的內力應激似的鼓盪起來。冼梨的內力是辣的,但是少年的『意』裹住冼梨,像水,冼梨的內力轉瞬就像被澆熄一般,生生憋了回去。
「還挺厲害。」冼梨抬頭,入眼的是一頭深灰色的頭髮,頭髮的主人用哂笑的語氣誇獎著她,還不如不夸。又是他……冼梨不知道最近自己走的什麼霉運。
「怎麼又是你,灰頭髮……我與你無冤無仇。」冼梨有些有氣無力,「我還有要事在身。」
「我也有要事在身。」少年挑了下眉,然後湊近冼梨的耳朵,「我的要事就是殺了你。」少年的『意』包裹著冼梨,本來像一江春水,『殺了你』這三個字一出,一江春水化作波濤洶湧,冼梨瞬間就像在旋渦的中心,被水淹過了脖子,喘不過氣。
然後只聽少年一笑,把『意』撤走,冼梨大口喘著氣,又能呼吸了。但是她不確定少年是不是真的想殺她。更不解的是,為什麼要殺她。還是只是仗著自己武功高戲弄自己。
「你有毛病吧?我和你總共見面不超過三次。」冼梨沒好氣的說,「我一沒錢,二沒名,有頭騾子在後艙你可以遷走。嫌不夠的話騾子旁邊還有頭驢,也送你了。」
少年立起劍身,冼梨不耐煩的面龐映在光滑的劍上,少年透過反光打量著冼梨的表情,判斷她是不是真的不害怕。
「有人點名要殺你,我收錢殺人,不需要理由。」少年的話依然不像真話也不像假話。
「哦。那我想問問,我值多少錢?」冼梨依舊不以為然,雖然心底十分好奇,如果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這麼一個華英盟小嘍囉,得罪了誰。
「你的頭髮本來就是黑色的嗎?」少年沒再回答,挑起冼梨的一縷頭髮,在手裡捻著,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是啊,不然呢?」冼梨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雖然劍還在脖子上架著,但是擋不住冼梨一顆想要抬槓的心。
「有意思。」少年給出了結論。
可是,黑色頭髮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你這個深灰色的頭髮才奇怪呢好吧。
「你殺我拜託你痛快一點,一個大男人要殺便殺,真是囉嗦。」
「我又沒說現在殺你,反正殺你易如反掌,而且今天我心情不算好,不想殺人。說不準這單生意我不接了。」少年眼裡帶著奇怪的笑意。冼梨覺得不是他瘋了,就是自己瘋了,心情不好就不殺人,那心情好就殺人?這一天天的,都叫什麼事。
「哦。」冼梨悶悶的說,「那麻煩您,把這個劍先從我脖子上拿下來,怪嚇人的。還有,我今天要找羅漢堂的有點事,你哪天想好了再來殺我。今天我就不奉陪了。」
少年看著她的臉,似在確認什麼,然後從衣袖裡翻出二十幾個手環,「別進去了,你要拿多少隨便拿去。基本都在我這裡了。」
冼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這少年居然這麼好心。「我只要六個?」說著冼梨試探著從少年手裡抓了六個出來,後來一想,誒不對,喻文潛的手環也在這裡,又說「再加一個啊。」又把喻文潛的手環撿了出來,就像早市買菜討價還價的。
少年聳聳肩,不置可否。冼梨拿著手環,心裡突然生出一個毛骨悚然的猜測,「等等,手環在你這裡,那你把他們怎麼了?」
「殺了。」少年目光銳利,盯著冼梨的眼睛,仿佛在讀她眼底的那一絲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