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歲桉見他小臉紅成一坨,看著不大高興的模樣,自知理虧。任誰被羊駝吐了一口口水都不會開心。
楚霽川沒有把他倆脖子擰下來已經是心慈手軟了。
她後退兩步關上門,又留了一點點縫隙讓楚霽川能聽得到自己說話。
然後支支吾吾道:「我那不是聽你沒什麼動靜,怕你暈在裡面……」
楚霽川又沉默了。
陳歲桉這回確定了,黑蓮花是真的因為羊駝的一口口水生氣了,這個氣還不小。
她為自己分辨著:「我也沒有想到它剛好就吐了你一口口水,我是想帶個寵物回來,逗你開心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輕輕嘆了口氣。
也是,誰會帶這麼古怪的寵物回來呢,他喜歡的是奶牛貓,可不是這個脾氣差又只會吐口水的羊駝。
「我是想帶著你,我們一起養一個寵物的。」
陳歲桉補充著。
雖然楚霽川是大概率不相信的,但是她還是要講,以防他想歪。
「邦邦邦!」
這回敲門聲更大了一些。
陳歲桉扯著喉嚨嘹亮道:「聽到了嗎,是意外,意外,我是想逗你開心的!」
陳歲桉把門敲得驚天動地,大有楚霽川不出聲她就不停止的架勢。
他閉著的眼睛緩慢睜開,少了幾分晦澀,多了幾分迷茫。
像是認為自己被拋棄了的幼童,無助又悲傷的走在大街上,背著破布兜子,固執的要離開這個傷心之地,遠離這裡。可是周圍的街坊鄰居都在喊著告訴自己:你娘喊你回家吃飯啦!
陳歲桉一個人的聲音就能抵得過一個街的聲音。
深陷情緒的楚霽川就這樣硬生生被她嘹亮的吼聲拽了出來。
「知道了。」楚霽川被吵的心煩,只想讓她閉嘴。
楚霽川想著陳歲桉剛剛說的話,小小的嘴巴抿成一條線。
她是想逗自己開心?可是他並無什麼不開心的,她這話講的好生怪異。
見黑蓮花願意同自己講話了,陳歲桉惴惴不安的心放下了一小半。
她樂觀的想,還願意跟她講話,還有救,小黑蓮花還沒有徹底黑透。
陳歲桉又坐回台階拽野草,百無聊賴等著楚霽川收拾好自己打開房門,像一個約會前等在女友樓下,盡職盡責的男人。
楚霽川就這樣迷茫著坐在浴桶里,直至熱氣消散,水已經轉涼。
陳歲桉說想讓他開心。
可是,哪裡會有沒有所圖的好呢?哪裡會有人沒有目的去哄他開心呢?
沒有的,就像他的生母對他好是用他爭寵,那些達官顯貴奉承他是為了加官進爵,那些將死之時給他磕頭是為了求一線生機。
陳歲桉對他好也一定是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