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祁清淮不在京市的時候,薑糖基本待在醫院或者實驗室。
回西山別院近一小時的時間,薑糖借了祁清淮的備用平板登陸慣用的app帳號,爭分奪秒啃書刷題。
磨砂黑與水晶黑雙色拼接的幻影如隱蔽在山林的獵豹,安靜匍匐過夜色抵達半山的園林式別院。
駛過門口三棵百年國槐,便算進入了西山別院。
車前歡慶女神金像緩緩升起,底座特意篆刻的一句拉丁諺語在清冷的月光下,煜煜生輝。
Perasperaadastra
穿越逆境,抵達繁星
薑糖喜歡這台幻影,有一半的原因歸功這應景的話,她並非完全不知道祁清淮定製這輛車的用意。
它載她千百遍,雖暫未抵達繁星,但這幾年,確實慢慢變好。
薑糖放下平板,忽然想看看今夜有沒有星星。
毛茸茸的腦袋貼近車窗,冷風從半降的罅隙往裡鑽,刀割似地刮著她的臉,薑糖眼睫抬得最高,無知覺一樣,專注搜視天空。
沒有星星。
她悄無聲息低嘆,餘光發現左邊有東西朝自己拋擲過來,還沒來得及看看。
啪嗒。
一件深棕男士商務大衣掉落在她腿面,淡淡的木調香浪瞬間滲透進她體腔。
衣服應該是男人上車前就脫掉,至少薑糖見到他的時候,他身上只穿著三件套。
一點都不紳士,扔過來就算了,一個字也不知道說。
根本想像不到這人對女孩子溫柔是什麼樣的。
薑糖抖開他的衣服,精緻的五官全程皺著,想到什麼,她側目問,「衣服我用來蓋腿,介意嗎?」
腿是薑糖的溫度感覺器,腿不受涼她就涼不著,偏她又不愛穿臃腫的秋褲,走或站時沒感覺,坐下後腿就不抗凍。
或許他本身用意便是給她披著,出於禮貌薑糖還是問一句,他要是介意,就還給他。
「隨你。」
他的聲音冷冷淡淡,似乎還夾雜著很淺的不悅。
薑糖識趣不再招惹他。
他的衣服很大,害怕把他大衣弄髒,薑糖在腰間折了幾褶,下擺才沒拖地。
蓋好衣服,她兩手便乖乖搭在衣面。
這時,車子經過拐角,凜冽的寒風成倍灌進車內,將車內本不充盈的暖氣偷個乾淨。
薑糖猛反應起來車窗尚開著,指腹下壓著的矜貴面料倏地變了味。
也許男人剛那壓抑不發的不悅,是她自作多情了。
他給衣服,是隱晦提醒她。
——關窗,凍到他了。
「抱歉抱歉,我立即關窗。」薑糖邊把衣服從自己腿面取下邊手忙腳亂去關窗。
不解她又犯什麼腦迴路的男人正要制止她動作,抬到半空的手被人抓住,女孩子兩隻溫軟的掌心一前一後攏住他的大手,激動晃著,「祁清淮!花,好漂亮的花!好像有好多條尾巴的流星!那是什麼花?」
因她這一聲總算正常的祁清淮,祁清淮本人的抑鬱疏通了不少,他睨了眼兩人的姿勢,沒立即撤開,怕又點著她的小脾氣,而是順著她的方向朝外看了眼。
暖橘色洗牆燈照亮的數百米東牆,蔥綠的葉毯上,炮仗花熱烈盛放,像一串串璀璨的星星燈。
他上次回來,花還沒開。
「那叫炮仗藤,紫葳科炮仗藤屬藤本植物,原產南美巴西……」
渾身的興奮勁被男人念PPT的范兒沖淡,薑糖神情怨念,「它的百度百科你寫的吧?」
「那倒不是,選種那會看過一遍它的介紹。」
薑糖聽出來了,他在炫耀他的記憶力。
幼稚。
她的記憶力明明也不差!當年必修課程有關神經系統和血液系統的
章節都是廣大醫學生損傷慘重的地方,她看一遍就全記下來了,為此室友還懷疑她很久,是不是背著她們偷吃哆啦A夢的記憶麵包了。
「其實你告訴我名字就可以了。」
薑糖無情收回手,根本沒多想,畢竟以前在校各種實操考核SP大部分都是同校男同學,一些肢體接觸無法避免,當時那種程度,還遠不及她在某個男同學胸肌上叩診尺度大。
祁清淮:?
薑糖一字不落開始背誦:「炮仗藤,紫葳科炮仗藤屬藤本植物,原產南美巴西……」
祁清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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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把車停在一方中古風庭院前,入目灰牆黑瓦,花木草叢,處處點滿暖色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