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問青果然不是什么正經人,祁清淮忍住掛斷電話的衝動,一個個字從牙縫裡擠出來,「我系問本命年女仔平時著嗰種。」
靳問青舉手痞笑著連saysorry,「你要呢種啊,你真系問岩人喇,我老婆嘅貼身衫都系我買嘅,我畀你舉薦幾間唔錯嘅,我老婆著過後都話好,你照住sizes買就好。」(你要這種啊,你真是問對人了,我老婆的貼身衣物都是我買的,我推薦你幾家不錯的,我老婆穿過後都說好)
祁清淮努力無視某人瘋狂炫耀自己有老婆,算起來他和靳
問青勉強算同齡人,他冷聲問,「你知道本命年?」
靳問青不假思索回,「知道啊。」
祁清淮短暫陷入自我懷疑,腦子一時沒轉過來嘴瓢問,「乜sizes?」(什麼sizes)
對面靳問青誇張地哇了聲,突然福爾摩斯上身,直接透過現象挖本質,公然嘲笑,「唔系吖,結婚快四年,你連自己個老婆嘅sizes都唔知,唔會連手仔都冇拖過吧?」(不是吧,結婚快四年你連自己老婆的尺碼都不知道,不會手都沒牽過吧?)
第17章
睡一起的?老公,能睡了麼
靳問青本來想問的是「你不會連你老婆的小白兔都沒摸過吧」,幸虧出口前過了下腦子,這些話題太過私房,而且公然討論有點粗鄙和不尊重女孩子,故而改口。
對面沒有第一時間接上話,靳問青心裡便有了數,難怪這幾日他收到風姜逢正四處給他妹物色對象,看來他這位老兄人前強顏歡笑人後風雨飄搖啊。
可這也不是隨便打擾別人夜生活的理由,靳問青自然是落井下石而不是安慰,想起某人似乎養了只特別缺德的賤鱉,於是他嘖嘖嘆道,「養鱉的,不愧為忍者。」
事實上,祁清淮反應的那麼一兩秒時間,只是在回憶,買叮叮糖的那天,兩人牽著的手最後到底誰先鬆開的,答案是薑糖先松的。
然後就聽到那邊損了這麼一句,祁清淮腰杆挺得倍直,通話兩頭忽然上演起兩小朋友非要爭輸贏的戲碼,「拖過,仲好耐。」(牽過,還很久)
「哦,哦,哦。」靳問青知曉祁清淮脾性,不存在的事不屑於說謊,但他就是很不爽,牽個手有什麼好嘚瑟又不是能了一晚,所以他陰陽怪氣斷開連嗆了三聲。
估摸著某人要掛電話,他說起今天剛知道的消息,「系喇,我收到風年後你老婆嗰間醫院計劃到我哋醫院交流學習,婦科、產科仲有乳腺外,好似都系名單裡面。到時帶埋你老婆同我老婆識識?」(對了,我聽說年後你老婆那家醫院計劃到我們醫院交流學習,婦科、產科還有乳腺外科好像都在名單里。到時候帶你老婆和我老婆見個面?)
祁清淮剛找回甲方爸爸那高高在上的感覺,舒暢的心情又因聽到乳腺外三個字陰沉下去,他語氣不甚好地敷衍,「難講。」
靳問青根本沒意識自己踩中雷區,繼續用粵語侃侃而談,「想當年,我老婆一個導演系新生被誤當作是隔壁電影學院新入學的系花,一堆學長學姐搶著領我老婆到報導處,結果一問名字才發現擺了個大烏龍,不是我吹,我老婆有顏有才,什麼系花見到我老婆那都得躲起來哭。」
深陷自家老婆魅力里無法自拔的靳問青猛地反應話題跑偏,他咳了咳,圓回來,「當然,這曠世烏龍至今就鬧出過兩場,一場是你老婆,一場是我老婆,你老婆入學早,她是第一個主角。我說啊,我們倆這緣分,註定要成為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靳問青彩虹屁輸出了一通,總算露出真實目的,「我老婆經常怪我,明明是兄弟老婆,幾年都沒能認識,是不是我故意阻攔她認識漂亮妹妹,我冤啊。」
靳問青隻字不提祁清淮結婚卻把人藏得滴水不漏的鍋,而是自己卑微背罪,一口一個我的錯,一口一個你老婆,即便心裏面明白他這位老兄或許很快就會被離婚變成孤家寡人,但昧良心的話他最擅長說。
祁清淮真受用,身心舒暢,薄唇正要說「那我勉為其難替你問問我老婆,她有空的話就幫你這個小忙」,腰腹突然被人抱住,脊背抵上一個腦袋。
祁清淮身體一繃,低頭看見露出兩截白皙手腕的手臂繞過他前腹,手心一左一右攬壓在他腰側。
他回頭看自己身後,不到十一點就鑽進被窩囔囔要睡覺的人,此刻困得眼都沒睜開,不知是清醒還是夢遊的,又或是睡過去了,光抱著他不鬆手。
祁清淮忘了自己還在和靳問青說話,原地舉著手機,深邃得如那晚夜空的黑眸一錯不錯地凝著女孩子睡得紅撲撲的側臉。
恰巧手機對面的人也焦灼等著,兩邊齊齊無聲的這幾秒里,靳問青腦子一秒八百轉,尋思自己說的話沒毛病祁清淮不該不答應啊,準備開口要個話時,那邊半點過度都不給,黏糊糊的女聲說傳來就傳來。
「老公,能睡了麼,床上好冷。」
啪!
靳問青電話掐得又快又狠,掐掉後才對空氣罵了句國粹算得上他素質的巔峰。
不是說形婚準備離婚了嗎?睡一起的?怎麼回事?虧他剛還同情了!博同情的陰人!
靳問青越想越噁心且肯定某人過河拆橋搞蓄意報復,於是反手拉黑刪除了某人。
祁清淮還真冤枉,手機掛斷的機械嘟聲斷開幾秒,他才從薑糖那句話中回過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