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清淮視線移到她那張湊近的臉,「?」
她一副求知若渴的無辜表情眨眼,「書上說,年齡大的人牙齒對冷熱酸甜刺激很敏感。」
祁清淮克制閉上眼睛,一字一句念她名字,「姜冉冉!」
「在呢在呢。」她咯咯咯笑倒在椅子那,調皮道,「誰讓你不多吃一口,我以為你不行呢。」
「你還有事沒事,沒事就回家。」祁清淮涼颼颼啟唇。
薑糖重重嗯了下,「回家,今晚睡你房間。」
女孩子的聲音輕而鄭重,男人流暢劃平板的手指微微澀住。
薑糖看把人調戲得差不多,見好就收,枕著扶手,坦蕩又純真地說,「但我不嫌棄你,你怎麼樣我都喜歡。」
說完她自己先托腮,好似發現了新大陸,笑眼瀲灩,「這好像是我第一次用普通話說喜歡你。」
「你更喜歡聽哪個?」
總之害羞這個詞就和她不沾邊。
祁清淮從來沒有見到這樣的女孩子。
母親為愛與家族決裂,父母婚姻破裂後,隨母生活,母親忙於工作,親情緣薄,她性情卻樂觀陽光,絲毫沒受原生家庭影響,熱愛生活相信愛情,像一朵花,紮根在黑暗的地底,消化所有陰霾,破土開出明媚姝麗的花。
和他相似,又和他不一樣。
思緒飄遠,一些不太好的往事又歷現在他腦中,祁清淮沉默地摁滅平板屏幕,摘掉眼鏡,捏捏眉心,一時忘了她還在問自己問題。
薑糖猜不到他的心思,當他來回奔波累著和自己的問題強他所難,碎碎念了句,「反正你也捨不得丟我下車」便沒再打擾他。
車子抵達西山別院。
兩人下了車,司機師傅和嚴辭便離開。
薑糖跟在他身後,再遲鈍也察覺他心情不好,但她不知道原因,頻頻偷瞄他,努力想找話題,可又尋不到合適時機,以致朱姨問她晚餐想吃什麼,她都隨便說了幾樣。
「祁清淮。」薑糖抱著脫下的大衣苦惱道,「我掛不上去。」
祁清淮疲怠低眸,「你用下面的掛鉤。」
「我想和你的掛一起。」她不依,指指他掛在上排的大衣。
祁清淮拎過她衣服,輕鬆掛到上排挨著自己衣服的掛鉤上。
「家裡的掛鉤真奇怪,和蚊香一樣,口子那么小,回紋那麼多,不夠高掛上去根本取不下來。」雖然在西山別院住的時間不多,但薑糖也不是第一次來,幾年了,這會抱怨典型的無話找話。
祁清淮隨意得如在撤掉一道菜,「那就換成你喜歡的。」
所有掛鉤換掉工程得多大,別提她還在沒事找事,薑糖沒底氣,「也、也不是不喜歡,不用換,能習慣。」
「我沒事,平板在吧檯,你可以去看書,有什麼需要和朱姨說。」祁清淮總能輕易看穿她,交代完,他兀自走進溫房,停在那台落地手搖留聲機前。
從唱片架挑了餅黑膠唱片放到唱盤上,熟練取過掛在牆壁的錨頭長柄純銅鑰匙,插進留聲機發條箱,不緊不慢地搖動手柄,然後將唱針放下。
祁清淮沒有等旋律從黃銅喇叭傳出,似篤定唱片和留聲機不存在大問題,有條不紊地做完一系列前期工作,就轉身提步。
唱片緩緩轉動,他心不在焉前行。
唱針和唱片發出的細微摩擦聲與皮鞋敲擊大紅酸枝木板的聲音交混,意外勾兌出新奇的感覺。
站在主院和溫房過道的薑糖看得目不轉睛。
大約是身型比例優越,只是走路這麼尋常的行為,祁清淮走得比那些一步以萬計算的男模還要賞心悅目,光看就能垂涎千里的程度。
她忽然懂了金屋藏嬌的快樂。
便是薑糖欣賞男色的同時,那首風靡九十年代,劉小慧成名的經典港樂《初戀情人》,娓娓自黃銅喇叭流淌出來。
「當你要走的某天請不必慰問
常道初戀必分手總會變心
當你要走的某天也不必抱憾
讓我他朝好好追憶那需遺憾
愛永遠有些缺憾
……」
空靈的,遺憾的,豁然的。
粵語歌濃重的情懷中都有一個悱惻的故事,透過聲音,聽眾看見了歌曲中的畫面。
那日,薑糖看見一個英倫紳士在鋪陳紅絲絨地毯的老香港舞廳獨舞,他隨樂陶醉地舒動身體,羅曼蒂克、喪感、頹靡皆在紙醉金迷中迸發。
輕踏舞池的皮鞋尖一個巧勁,他優雅轉了方向,深情向她望來。
虛幻與現實的臉重合。
薑糖卻不為偷看被抓包感到難堪,她大方朝祁清淮笑笑,乘著輕快的背景音樂走過去,坐他對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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