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手中有些涼了的茶水，輕輕嘆了口氣。
許如栩的反應都在我意料之中，他向來對我的事情不怎麼感興趣，我和他認識了十一年，要不是我一直粘著他，或許我們這份本身就沒多少的情誼可能早已到了盡頭，更不會有現在我坐在這跟他絮叨幾句的事情。
這麼想來，我和他之間也算是一種進步，至少在我落難之時，許如栩也沒有置我於不顧。
想到這裡，我心裡又覺得好了些許。
其實一直以來，我都知道我與他之間的關係並不對等。我倆不論是從朋友的角度，還是者的角度，之間都隔著太多東西，多到我早已把自己埋進了塵土，有時候甚至奢求的只是他多看我一眼。
突然一陣急促的鈴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回過神來，看著手機屏幕備註著「弟弟」兩個字，微愣片刻，還是接起了電話。
消息果然傳的很快，甚至有些超出了我的預料之內。我弟這一通電話打來，我想我都能猜到他要和我說什麼。
「喂，哥，」在電話接通後，穆雲清沒有過多的猶豫，開門見山，「聽說你跟……商易訣離婚了。」
看吧，我就說。
「對。」我本就無意隱瞞，離婚也不是什麼大事，我自然也沒必要因此去否認什麼，只是承認完，我又不知道該開口和他說些什麼好。
或許是因為我回復得過快，他像是沒想到我會這麼坦誠，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
牆上的掛鍾轉了不知道幾圈之後，我弟才再次慢慢悠悠地開了口，像是內心鬥爭了很久，才鼓起勇氣對我說這話，「是不是他……對不起你？」
聽到這裡，我不禁笑了一聲。穆雲清這小子，雖說我和他並不是親生兄弟，但他也從未把我當成外人看待，一直以來，他都真心實意把我當成他的親哥看待，也正因如此，我也捨不得他受苦。
三年前，我二十三歲，那會剛步入社會沒多久，在一所私立學校當語文老師，工作穩定，學生可愛，氛圍相對而已也算得上，當時我對我的生活還算滿意，也一直以為，我平淡的生活會如此下去。
就在我以為，往後的日子都會如此時，一通電話改變了我原定的生活軌跡。
是我父親打來的電話，嚴格來說，是我的養父。
我養父已經五十多了，一通電話里，他嘆氣的次數快要比這幾年裡加起來的還要多。他像是躊躇了很久，都沒勇氣對我說出想要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