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柳嫣然上學的時候,只是同學關係,」像是見我理不明白,許如栩好心地為我解答,「所以你們之間,並不熟絡。她坐你旁邊跟你聊天這件事,本身就不尋常,所以她對我告白的時候,我大概就猜到了你們今晚聊了些什麼。」
「你怎麼知道她不是剛好坐在我身邊?」我不服氣地小聲反駁,在心底埋怨怎麼什麼事情都能被許如栩看得一清二楚,明明他來到KTV那會也沒呆很久,便那麼敏銳地察覺到了異常。
「本身就不是剛好。」許如栩說。
「那你也可以選擇不告訴我。」我的聲音跟著弱了下來,這才發現自己早在這場博弈中丟掉了自己的底牌。
面對許如栩,我永遠毫無勝算。
「嗯,」他應了一聲,接著又不厭其煩重複了一遍,「可是你想知道。」
「我不想。」我掩耳盜鈴般捂著自己的耳朵,卻又沒有捂嚴實。許如栩毫不留情地拆穿我的偽裝,把我所有的想法都看的徹底。
見我一副耍賴的模樣,許如栩這次沒有接過話,只是靜靜地看了看我,然後便轉過了身,準備離開,像是沒再與我多說的打算。
「別走。」看著他熟悉的背影,我突然感到有些崩潰,情緒在這一刻無法抑制,分別的幾個月自以為的早已戒斷,可在遇到他的瞬間,依然被頃刻瓦解。
我還是很喜歡他,不論我多少次在心裡對自己洗腦著「自己早已不在意他了」,「他已經慢慢抽離出我的世界了」這種理念,也依然沒有用。
這一次,許如栩沒有回過頭來看我。我心一橫,直接擋在了他的面前。
當我張嘴說出的那一刻,我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跟著有些不自覺的顫抖,我強壓下自己忐忑的情緒,反駁著他,「你不該告訴我。」
「許如栩,你不該告訴我這些。」
「明明我們已經分開了很久,明明我們的關係已經走到了盡頭。」
「明明你知曉了我的心意,明明是你拒絕了我,」只是翻湧的情緒無論如何都沒能被輕易克制,我站在朦朧的月色下,透著微弱的光,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滑落下來,一敗塗地,「明明你選擇了孟煙,明明今晚你可以不出現在同學聚會上,明明……」
明明你可以不再出現在我的世界裡,為什麼又要回來。
我很努力地去過著屬於自己的生活,很努力讓自己嘗試脫離這段幾近病態的單戀之中,明明我很早之前就和自己說過,我早已不奢求一個結果。
為什麼一次又一次,掐滅我的希望,又像施捨我一般,給了我一點微弱的希望。
太可笑了,這樣的自己,像是常年流浪在外的野狗,卻總是被人無意間施捨了些好處,便立刻起了反應想要討好面前施捨的人。
卑微又難看,在這段感情中,我早已喪盡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