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劍術來舉例好了。很多物理防禦或是攻擊類的魔法都需要施術者本人具備一定的戰鬥能力,因此有不少魔法師會接受一定程度的相關訓練,當然,也有許多騎士會自發學習一些好用的魔法。」
「而騎士常用的武器,諸如劍、盾、錘、斧等,只要刻上附魔咒文,就能成為精良的施法道具。譬如我們剛才切磋時用的這把劍——」
米婭將自己手中完好的那把劍遞給安德里斯,示意他擺出攻擊的姿勢,自己則從身後握住了他的手。
安德里斯側過臉來看她,身體微微僵硬,目光中有些許的不解和無措。
米婭拍拍他的背,讓他轉過身去,將注意力集中在身前。
「外人的魔力衝進體內可能會導致你的身體受損,所以我只示範一次,」她輕聲道,「看好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澎湃的魔力自她的身體中湧出,藉由兩人相握的手掌,沖入了安德里斯的體內!
安德里斯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倒在地。
米婭早有準備,一手從身後攬住他的腰,穩穩地支撐住他的身體,另一隻手依然緊緊地握住他的手。
魔力灌入長劍之中,劍身發出嗡鳴,肉眼可見的電流憑空而現,穿梭於茫茫白雪之中。
下一秒米婭猛地一抬手,空地中乍然爆開雷霆之聲,金色魔力咆哮著自劍尖衝出,向著不遠處的霜雪堡飛去!
眼看著那道驚雷就要將霜雪堡劈個對穿,突然好似撞上一堵透明的牆壁般,停在了半空中!
電流發出駭人的滋滋聲,在「牆壁」上頑強地蔓延開來,而「牆壁」也不甘示弱,電流蔓延至何處,它就跟到何處。
終於,在兩者較勁了幾分鐘後,電流黯淡了下去,消失不見。
「……那是什麼?」
安德里斯用顫抖的聲音問道。
米婭放開了他的手,退到一邊,以表示自己剛才只是在示範如何使用魔力,絕不是對人家未成年美少年有什麼不軌之心。
「那個?那是霜雪堡的結界吧。設置思路還挺新鮮的。」
米婭觀察了一陣結界的表現,說道。
「不,我不是說那個……」
安德里斯轉過頭來,死死地盯著她,「……剛才那個魔法,是您使用的嗎?」
米婭這才注意到,安德里斯的嘴邊流出了一點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白皙的下巴往下滴落。
看來,對於一個從沒有使用魔法的人而言,這種方式對身體的損傷還是太大了。
他卻對自己的狀況沒有絲毫在意,藍色的眼眸中甚至燃燒著興奮與狂熱的神色。
「嗯,嚴格來說,是我發出的,」
米婭趕緊從背包里翻出一張手帕遞給他,「但是我只是提供了魔力,以及最後的'擊發'這一動作。這個魔法真正的效果,是由你自身決定的。如果你的體質不太適合學魔法,那麼我的魔力會在你的身體裡阻塞住,根本無法釋放出來;或是即使釋放了,效果也很差。」
「這個魔法的原理是快速地掠過你的肉丨體,攫取其中魔力,然後再將其壓縮釋放,是一個非常強大的攻擊魔法;也因為其'在身體中攫取魔力'這一特質,現在常被用來檢測某個人的肉丨體對於魔法的適應程度,恭喜你,通過了第一關。」
「安德里斯,第一次使用魔法的感覺怎麼樣?」
安德里斯將手帕按在臉上,胡亂地擦了幾把。
血跡並沒有被完全擦掉,還有一些依舊留在他白瓷般的面孔上,被手帕擦成了拖長的紅印,好似被揉碎的紅色花瓣。
霜雪堡中有不少人都被方才的動靜所驚動,窗口和連廊處呼啦啦地湧出了一大片人頭。
即使隔得那麼遠,也能清晰地看見林德伯格父子的身影——無他,這二位實在是太過肥碩醒目,一個人能頂仨人的位置。
他們應當也注意到了動靜的來源,遠遠地飄來一陣喧鬧之聲,應當是在對訓練場的兩人指指點點。
……他們看起來那么小、那麼弱,仿佛是螞蟻在仰望神明。
安德里斯攥緊了米婭遞給他的手帕,依舊沾染著血跡的嘴唇微微勾起,露出了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您剛才使用的這個魔法,它叫做什麼名字?」
「它叫做'奔雷'。」
米婭回答。
安德里斯點點頭。
他用帶著快意的聲音說:
「您說得對,我應當跟著您學習魔法,真理之眼大人,我從沒想過還能——」
他的睫毛眨得飛快,因為太過激動,後半句話轉變成了不成句的嗚咽。
米婭笑眯眯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