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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辦法,安德里斯和阿爾維斯只能輪流使用魔法開道,艱難地從山腳往山上爬。

山腳只是陰雲密布,爬到一半的時候,狂風便攜著暴雪呼嘯而至。如此又過去了兩天,等到風雪終於減弱的時候,二人才在靠近荒山主峰峰頂的山坡上,找到了老師的屍體。

——以及站在她屍體旁的,伊登·伊格爾斯的身影。

老師靜靜地躺在潔白的雪地上,身下蔓延開大片層層疊疊的暗紅色血跡,如同童話中沉睡在玫瑰花心中的精靈。

她閉著眼睛,雙手交疊在腹部,睡顏甚至可以說是恬淡的,與身下的血跡和周遭的環境格格不入。

阿爾維斯扔下盾牌,一把將伊登狠狠推開,撲在她的身上,手指顫抖著掏出一瓶最頂級的治癒藥劑,抬起她的下巴,試圖將藥水灌入她的口中。

「沒用的,我試過了。」

伊登僵硬地說。

阿爾維斯恍若未聞。

藥水沿著她的嘴角往下滑,不論如何也進不去分毫。阿爾維斯乾脆仰頭將它含入自己嘴裡,急急地俯下丨身去,將藥水餵給老師。

他的身後傳來了攻擊性魔法爆發的聲音與長劍被魔力震盪出的嗡鳴,但他無暇顧及。

僅僅只是含在口中並未咽下,上好的魔藥就已經治好了他上山途中被風雪擦出的傷口。可不論他渡給老師再多的藥劑,她也依舊沒有睜眼的跡象。

她的身體如周圍的白雪一般冰冷,她的胸口沒有一絲的起伏,她的睫毛不會再因他的呼喚而顫動,就好像……

就好像她真的已經死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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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再度傳來尖銳的疼痛,年輕的皇帝不得不停下腳步,做了幾個長長的深呼吸,這才讓鼓譟的心跳稍微平復了下去。

十五年過去了,阿爾維斯本以為自己已經能夠稍微冷靜地去回顧當年發生過的一切,然而,當老師攏著被子坐在他的床上,用一種客觀、詳細甚至滿不在乎的態度將往事娓娓道來時,怒火依然從胸口一路燒到了他的大腦中。

從老師的敘述來看,當年荒山上那個所謂的「單人任務」,明晃晃就是一個針對她的陰謀。

可是這麼多年了過去了,他——阿爾維斯·法比烏斯,埃瑞斯塔帝國最高權力的掌控者——依然沒有查出有關那件事的任何消息! !

當年他是個愚蠢且弱小的魔法師,當老師在荒山被詭異的攻擊追逐的時候、當她在荒山的暴風雪中用盡所有法術的時候、當鮮血如泉水般湧出她的身體的時候、當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發出求救信號的時候……

他在幹什麼?

他該死的一邊在腦子裡與同伴做著無謂的較勁,一邊在早市上悠然自在地挑選商品! !

而今他自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強大,他不可一世,他傲慢無雙,他不把安德里斯和伊登的所作所為放在眼裡……

然而當老師講述完她的遭遇的時候,這個不可一世的、傲慢的皇帝才驚駭地發現,他陷入了跟當年一模一樣的境地之中!

沒有線索,沒有真相,沒有兇手,沒有嫌犯。什麼都沒有。

如果不是老師自己醒了過來,他們甚至依然不知道她當年究竟遭遇了什麼! !

當年那個躲在暗中的偷襲者到底是誰?他為什麼要殺死老師?他還活著嗎?他還會對老師下手嗎?

如果他們依然同當年一樣無知無覺,是否還會被他再次得手?

——阿爾維斯只覺得自己的腦漿幾乎都要被怒火灼燒乾淨,不僅是有對於那名兇手的憤怒,還有對於他自己的嘲諷與鄙夷。

阿爾維斯閉上雙眼,再次依靠幾個深呼吸,才勉強將自己瀕臨崩潰的神志給拉了回來。

他站在宮殿門口思索了片刻,向著廚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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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婭打了第十三個哈欠以後,阿爾維斯終於回到了寢殿中。

他的神色依舊平靜,看不出什麼異樣。

事實上,自從與「十五年後的阿爾維斯」相認以來,除了之前拉著她的手摸摸臉頰時的忐忑以外,米婭從沒有在阿爾維斯的臉上察覺出什麼太過明顯的情緒。

他仿佛是一塊古老的黑曜石石碑,不論歷經怎樣的風雨,石碑都只會安靜地佇立於此,不會發生任何變化。

小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

那時候雖然阿爾的確比同齡人沉穩許多,可受了委屈也會眼巴巴地看著她,高興的時候大眼睛亮閃閃的,不高興了就垮著張漂亮的藪貓小臉暗戳戳的使壞;

他會給法師塔里新來的學徒講題,會在熬夜後偷偷縮在教室角落裡呼呼大睡,也會跟伊登安德雞飛狗跳地打成一團,眉眼間滿是少年人特有的眉飛色舞。

總而言之,就是跟面前這位辨別不出喜怒的皇帝,是完全不一樣的人。

……要命哦,這個遊戲的劇本到底對人家小正太幹了什麼啊!

米婭在內心腹誹劇本的功夫,阿爾維斯已經端了一杯水走到了她的床邊。

「已經這麼晚了,剛才說了這麼久,您應該也累了,」

黑髮黑眼的皇帝將水杯遞到她的唇邊,「喝點東西潤潤喉,早點休息吧。」

米婭下意識地將杯子接了過來,捧在手中,滿臉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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