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太害怕了,安德。」
他輕聲說,「你聽到她的話了嗎?我只是害怕她會再次離開我——再次離開我們。我不想再冒險了。如果可以,我想讓她就這麼沉睡在我的身邊,只有在我呼喚的時候才醒來。」
良久,黑暗之中傳來安德里斯的冷笑。他抬高了嗓門,聲音在空曠的寢殿臥室中迴響:
「得知要來皇宮找你的時候,老師很高興。你知道她為什麼那麼高興嗎?因為那時她不信任我,她還是擔心我會對她做些什麼,所以她迫切地想要找到別人來平衡我的勢力,她不願只能依靠我一個人——我真該把她叫醒,讓她聽聽你在這兒說些什麼鬼話!!」
阿爾維斯沉默不語。
半晌後,他忽的側過身,伸出了手,放輕力道,在米婭的面上拍了兩下。
就像阿爾維斯預計的那樣,米婭沒有任何的反應,甚至連一兩句無意識的呢喃也沒發出,只是繼續沉沉地睡著。
如果不是呼吸依舊綿長而均勻,幾乎會讓人產生一些不太吉利的誤會。
那畢竟是三倍灰霧之燼的量。過度攝入的藥劑就像是沉重的秤砣,將她的意識死死地壓在了夢的深處,喪失了生物對周圍環境最基本的警覺之心。
「很可惜,安德,老師睡得很香。她聽不見你剛剛那段義正辭嚴的表態,你白表演了。」
阿爾維斯面無表情地說。
臥室中又陷入了一片寂靜。
然後,安德里斯輕嘆一聲,故作驚訝地問道:
「你是怎麼發現的?」
「安德,我們認識多少年了?不妨對彼此坦誠一些,」
阿爾維斯那張向來沒什麼表情的面孔上,此刻卻浮現出了一個含著譏諷之意的笑容,「如果你真的像你自己所說的那麼'正義凜然'——你剛才不是也已經說過了嗎?你早就該把老師弄醒,然後和我動手把她搶走了。」
「我還以為我們之間至少會平和一些,」
安德里斯聳聳肩,「至少不會像和伊登一樣,一見面就大打出手。」
「省省吧,我們都知道。你只會在涉及不到自己利益的時候才會'平和一些',」
皇帝收起了笑容,又恢復了平日裡的撲克臉,「不過,你既然沒有阻攔我,證明你也起了一樣的心思,我說得不錯吧?既然如此,不如——」
「停,停停,尊敬的陛下。我沒有真正阻止您,因為我確實需要老師睡上那麼一小會兒。接下來我要說的內容,可不該讓她聽見,」
安德里斯刻意用上了與大臣們會面時那種彬彬有禮又令人噁心的做作腔調,「不過,我對參與您的計劃毫無興趣。要我說,您這個計劃著實蠢透了。」
說完這番話後,金色頭髮的騎士狀似無意地偏了偏頭,一道在夜色中近乎無形的黑色魔力擦著他的臉頰飛過,刮出了一串飛揚的血珠。
「別著急,阿爾維斯,」
他說,「我只是在陳述事實,並沒有要諷刺你的意思——為了保險起見,我們去露台上談談吧。」
「就在這裡有什麼不合適?」
阿爾維斯質疑道,「我已經確認過,老師在短時間內絕無醒來的可能。」
「你說得沒錯,不過,我不想看見她的臉。」
安德里斯垂下眼去,撫了撫米婭的臉頰。
他的手指沿著她面頰的曲線一路滑下去,最終停留在她的脖頸上,讓人看不清楚他是想替她掖掖被子,還是想要掐斷她的喉嚨。
「……至少在說這些事的時候,我不想看見她的臉。」
那到底是因為愛得太咬牙切齒,還是因為恨得太難分難捨呢?
安德里斯想,他自己也說不清。
####
兩人便起身來到了露台上。
夜風習習,隱約送來聲聲蟲鳴。安德里斯靠在露台的欄杆上眺望遠方,仿佛是在欣賞夜色掩映中的皇宮美景——即使阿爾維斯認為這座乏味的宮廷並無任何景致可言,而安德里斯也早已應該在一次又一次清晨與深夜的緊急會議中將它看到厭倦。
他耐著性子好一會兒,安德里斯才轉過身來,看著他笑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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