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荒山地區的地形,遠比單純的「塔」要更加複雜。
米婭抓住伊登的手,向她剛離開的這片山坡看去,只見不久前還呈現一片空蕩蕩灰濛濛狀態的【場景】,如今已經重新變回了它應有的模樣:
傾斜的山道蜿蜒向上,山道旁蓋著零星的碎石。碎石里偶爾可見一兩株生命力極其頑強的草,生機勃勃地從石頭的縫隙里擠出來,在時時吹拂的風裡驕傲地揚起腦袋;
山道旁的懸崖上——正經的山巒形成的懸崖,而不是被安德里斯拿著西瓜刀唰唰唰砍出來的那種——爬著幾叢圓滾滾的灌木,灌木和山道上又都蓋著一層輕薄柔軟的雪……
原本只是爬山途中看得再熟悉不過的場景,現在眼見著山道在自己面前一節一節地鋪好,碎石一塊一塊地落上去,小草鑽出、灌木長好,最後再覆上一層薄被一般的雪的時候,米婭竟無端生出了一種恍若隔世之感。
也不知道《成為勇者之前》的畫師一點點將場景點出來的時候,是否也會發出她這樣的感慨。
「'bug'就是……」
她想了一想,慢慢地說,「這個詞語原本是蟲子的意思。蟲子鑽進機器里,可能會導致機器壞掉,後來就演變成了對'導致某種東西出錯的漏洞'的代指。」
「原來如此,」
伊登便立刻愉快地將這個新詞語納入了自己的詞彙庫,「我明白了,你是在誇我能成為安德里斯的漏洞,這個說法還挺有趣的——」
話說到一半,他猛的頓住,輕鬆的神色依舊,但摟著米婭的手猛的一緊,剛剛取下的戒指在指尖松松一轉,便已重新帶回了手上。
轉瞬之間,兩人就已經退到了十數米之外。伴隨著一聲轟然巨響,剛才兩人所在的地方隨即升起了一道沖天的火柱!
火柱在出現的那一刻便已變長、變寬,向著山道的兩邊無限延伸而去,帶著一種仿佛要把世間的一切都燃盡的傲慢——但是緊接著,火牆之間驀然出現了一個突兀的空洞。
空洞處的火焰無聲地凝聚成一串帶有flame字樣的代碼,軟綿綿地消散了下去。一秒以後,那一處空洞倏然從中間追著左右兩邊擴散了開去,將火牆硬生生地吃了個乾乾淨淨!
在那一層閃著螢光的字符後方,靜靜地站立著一個惡鬼一般的身影。
「惡鬼一般的」這個定語,並非米婭出於個人主觀的好惡而給安德里斯加上去的形容詞,實在是因為他的外形,已經儼然變了個模樣。
在旅途之中,他穿著那一身普普通通的劍士服裝的時候,哪怕衣服的料子很是廉價,剪裁也說不上好,但是穿在安德里斯的身上,就是被他線條起伏合宜的肌肉與挺拔的身形繃得什為順眼。
再加上太陽般耀眼的金髮與大海般蔚藍的眼眸,即便是扔進一千個普普通通的傭兵里,也絕對能扎眼到脫穎而出——
可是眼前這個人,卻仿佛是剛剛從地獄的血池中爬出來的屍體一般。
他全身上下都沾滿了阿爾維斯與他自己的血液,那些血液已經變成了深深的暗紅色,將安德里斯那一頭燦爛的金髮染成了一縷一縷的紅,而吸飽了血液的衣服也給人一種沉甸甸皺巴巴的質感,全然不復他這一路上的瀟灑俊秀。
唯獨那兩雙炯炯有神的藍色眼睛,依舊如兩顆昂貴的矢車菊藍寶石,鑲嵌在這座鮮血澆築的雕像之上。
「同樣的手段,再玩上一次,就沒有意思了,」
安德里斯輕柔地說,「伊登,你說是嗎?」
伊登早在他破壞火牆的同時,就已經將米婭放了下來。他斜斜地跨出一步,擋在他的面前,聳了聳肩,說道:
「不管用多少次,好用就行了。」
「它看上去也沒有多好用。」
安德里斯笑了笑,小小地揶揄道。
兩人的語氣都很平靜,不像是在生死對決之前的對話,倒不過仿佛旅途中又一次拌嘴吵架的閒聊。
只是,不管是眼前的伊登,還是距離他們十來米遠的安德里斯,身體都保持著警戒的狀態。
一路走來,米婭已經對他們這些戰鬥之前的準備動作極為熟稔——還是那句話,只是在四人打打鬧鬧的時候,她從未想過它們會出現在此時此刻的場面之中。
「說真的,我有些累了,」
在一觸即發的對峙中,安德里斯搖了搖頭,「伊登,你不覺得一而再再而三地重複這些你追我趕的把戲,真的很無趣嗎?」
伊登也回了他一個假惺惺的笑容:
「既然累了,你就好好休息休息吧。比如找塊地兒給自己刨個坑埋了之類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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