郯王妃說了什麼,顏玉皎如今已經忘了,但當時梅夫人和郯王妃緊緊依靠、無比信任彼此的模樣,牢牢印在顏玉皎的腦海中。
「母妃可知……」
顏玉皎垂眸,感覺自己的心臟正在極速跳動,幾乎要破胸而出。
她勉強抬手壓了壓,最終,還是回過身猶疑地問出口:「母妃可知我娘親的真實身份?」
郯王妃靜靜地立在日光大盛的內廳,她高髻蛾眉,脊背挺直,浮光躍金的華服妥帖地穿在身上,她本應該有一種冷眼旁觀的漠然,卻偏偏眸中流露出幾分慈悲。
顏玉皎一瞬間便懂了,郯王妃知道梅夫人的真實身份。
但她更茫然了,郯王妃是何時知道的?……那楚宥斂呢?楚宥斂是因為和親公主一事才知道梅夫人身世,還是……如郯王妃一般,早就知道?
倏然間,顏玉皎喪失了一切問詢的勇氣,恐慌蔓延至心頭。
從始至終蒙在鼓裡的人只有她,那她當初為了嫁給楚宥斂,孤注一擲的行徑,在他人眼中,會不會只是跳樑小丑的自投羅網?
沒等郯王妃說出任何話,顏玉皎提起裙角,轉身便走。
她的腳步略有些踉蹌,櫻桃擔憂地想來扶她,也被她拒絕了。
越過幾道門檻,轉過幾道彎,只覺得草木越來越盛,樹蔭越來越多,空氣越來越陰涼。
他們來到昀梧殿最僻靜的地方,這裡只有一間破敗的草堂。
淨娷停在草堂門口,她隨了郯王妃的性子,安安靜靜地等著顏玉皎抵達後,就告辭離開了。
顏玉皎臉色蒼白,頭也昏沉,扶著草堂門許久,也沒有敲一敲。
櫻桃覺得顏玉皎不太對,小聲問道:「娘子怎麼了?若是身體不適,改日再來罷,郎君定然能理解。」
顏玉皎搖搖頭。
她勉強讓自己平靜下來,不去胡思亂想,而後推開了門。
草堂很小,站在門口,堂屋的一切就都一覽無餘了。
堂屋內空蕩蕩的,只有一個立著無字碑的桌子,連把椅子都無。
楚宥斂就跪在桌子前,他身旁一個人都沒有,卻仍舊跪的筆直。
聽到門口的動靜,楚宥斂也沒有回頭看一看,篤定道:「娘子。」
他篤定來者是顏玉皎。
顏玉皎卻沒有回。
楚宥斂也沒有等她回,繼續道:「我方才忽然想起我們年少時,我被父王責罰,也是跪在一個草堂里,你翻過牆來看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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